“困兽之斗罢了。”杨过神色平静,“他们远来疲惫,又被我们袭扰多日,士气已堕。只要我们守住头几波最凶猛的进攻,挫其锐气,他们内部必生嫌隙。而且……我们的援军,应该也快到了。”
“援军?”耶律质舞看向杨过,眼中带着探询。她确实派出了求援使者,但那些山寨能否及时来援,来多少,她心里也没底。
杨过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他之前已让赢勾和将臣带着他的亲笔信,快马加鞭去了几个关键的山寨。信中以“唇亡齿寒”、“共抗清虏、平分缴获”为饵,更暗示有办法提供一批精良武器。对于那些在夹缝中求生存的山寨武装来说,这诱惑不小。
果然,当天傍晚,清军大营后方隐约传来骚动和喊杀声,虽然很快平息,但显然是有小股部队在骚扰清军后路。
巴图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不敢分兵远追,只能加强营地戒备,这又让本就疲惫的士卒更加怨声载道。
一夜无话,但压抑的气氛笼罩着双方。
第五日,天刚蒙蒙亮。
呜呜的号角声划破清晨的寂静,清军大营营门洞开,一队队清兵推着简陋的云梯、橹盾,如同黑色的潮水,向着顺州城墙涌来!
“准备!”耶律质舞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在城头响起。
守军将士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民壮们将滚木礌石搬到垛口旁,火油也被加热,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城墙上箭如雨下!顺州守军虽非百战精锐,但在耶律质舞和杨过等人的整训下,基本的守城战法执行得还算到位。箭矢虽然准头欠佳,但居高临下,覆盖射击,仍给冲锋的清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清军顶着盾牌,嚎叫着冲锋,很快冲过护城河(早已干涸),将云梯架上了城墙!
“滚木!礌石!”
巨大的圆木和石块被推下城墙,沿着云梯滚落,砸得下面的清军筋断骨折,惨叫声不绝于耳。烧开的火油和金汁(粪便、毒物混合煮沸)倾泻而下,沾之即皮开肉绽,恶臭和焦糊味弥漫战场。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清军仗着人多悍勇,前赴后继,不计伤亡地向上攀爬。守军则依靠城墙地利和准备好的守城器械,顽强抵抗。
杨过和东方不败等人并未直接参与第一线的搏杀,而是作为救火队,在城头各处游走,哪里出现险情,便赶去支援。杨过剑法精妙,内力深厚,往往一剑便能将数名刚刚冒头的清兵扫下城墙。东方不败的绣花针更是神出鬼没,专点清军小头目和勇悍之士的穴道,让他们瞬间失去战斗力。
向问天则守在城门楼附近,他的掌力雄浑,几次有清军撞车试图冲击城门,都被他隔空掌力震退或摧毁。
战况异常惨烈。城墙上下,尸体迅速堆积。清军的攻势如同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似乎永无休止。守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但无人后退。耶律质舞身先士卒,弯刀染血,英姿飒爽,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激战持续了两个时辰,清军的攻势终于显出了一丝疲态。城下的尸体堆积如山,云梯大多被毁或烧断,后续的清兵冲锋的势头明显减弱。
巴图在后方看得双目赤红。他没想到顺州抵抗如此顽强,更没想到守军中竟有如此多的高手。
“大人!弟兄们死伤太重了!是不是先撤下来休整一下?”一名副将劝道。
“休整?”巴图狞笑,“今天拿不下顺州,我们都得死!传令,亲兵队准备,跟我上!老子亲自撕开个口子!”
他这是要孤注一掷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清军大营左侧(西侧)的山林中,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和急促的战鼓声!只见无数旌旗从林中竖起,虽杂乱无章,但数量极多,看上去至少有数千之众,朝着清军大营侧后猛冲过来!
“援军!是我们的援军!”城头上,有眼尖的守军惊喜地大喊。
耶律质舞也看到了,那是燕山几大山寨的旗帜!他们真的来了!
巴图大惊失色!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会冒出这么多敌人!腹背受敌,乃兵家大忌!
“分兵!右翼转向,挡住那些山贼!”巴图急忙下令。
然而,清军久攻不下,本就士气低落,骤然遇袭,阵脚大乱。分出去的兵马仓促迎战,很快被养精蓄锐、熟悉地形的山寨武装冲得七零八落。
城头上,守军见援军到来,士气大振,爆发出更猛烈的反击。
“开城门!骑兵出击!”耶律质舞抓住战机,果断下令。
顺州城门轰然洞开,司徒雷率领仅有的三百骑兵(多是各家豪强的私兵和部分辽军骑兵),如同决堤洪水,冲杀而出,直扑阵型已乱的清军前锋!
内外夹击!
清军彻底崩溃了。
巴图还想组织抵抗,但兵败如山倒,任他如何怒吼砍杀,也止不住溃逃的洪流。他本人也被乱军裹挟,身不由己地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