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人所居的“撷芳殿” 首当其冲。殿门被粗暴撞开,值夜的宫女太监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就被如狼似虎的暗卫制住,堵嘴捆绑,扔在一旁。刘美人从寝殿惊起,只着中衣,发髻散乱,惊恐地看着闯入的黑衣人:“你、你们是何人?胆敢擅闯……”
话音未落,两名暗卫已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她双臂反剪,用布条勒住嘴巴。她的贴身侍女,那个曾出宫去“宝货斋”的,更是被重点关照,单独捆缚。暗卫首领一挥手,手下如梳子般散开,开始翻箱倒柜地搜查。妆匣、箱笼、床榻、甚至墙壁地板,无一遗漏。
很快,更多的“脏东西”被翻检出来:藏在首饰盒夹层里的、与之前发现类似的淡黄色粉末(番木鳖粉)数包;缝在枕头里的、画着诡异符号的布偶(布偶上隐约有字迹,但模糊难辨);几封与宫外传递的、用暗语写就的密信;以及,从侍女床下搜出的一个小巧的鎏金香炉,炉内灰烬中检出奇特的香味残留,经暗卫中擅长此道者辨认,其中混杂了多种来自海外的、带有致幻或催情作用的香料成分,与那瓶“海外香露”气味有部分吻合。
“带走!”暗卫首领面无表情。刘美人看清那些被搜出的东西,尤其是看到那个布偶时,眼中瞬间充满绝望,身体一软,若非被架着,几乎瘫倒在地。
与此同时,西市“宝货斋” 也被大队禁军团团围住。掌柜、伙计、账房、杂役共二十余人,尚在睡梦之中便被尽数锁拿,店铺被贴封条查封。库房、账本、货品被一一清点扣押。初步审讯在附近的京兆府衙连夜展开,刑具的寒光和惨叫声,打破了西市凌晨的寂静。据惊恐的伙计和账房零星招供,“宝货斋”确实不止做明面生意,常为一些达官显贵的家眷夹带“私货”,其中不乏禁药、异域香料乃至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器物。至于与刘美人侍女的交易,他们承认收取了高额费用,传递了“香露”和“一些香料粉末”,但坚称不知具体用途,更不知涉及宫闱隐私。然而,在搜查账本时,却发现了几笔与南方某商号(经查,该商号与江南几个世家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大额隐秘资金往来,且时间与“玄真子”在南方活动的时段有所重叠。
贤妃所居的“蕙草宫” 则被无声封锁。禁军侍卫把守各处门户,许进不许出。宫人皆被拘在偏殿,由专人看管。贤妃本人被“请”到正殿,虽未被捆绑,但也被限制行动,殿外守卫森严。她脸色惨白,坐立不安,心中已然明白,事情败露了。那盒茯苓霜……皇后突如其来的“回礼”和“药膳方子”……原来都是试探和警告!她此刻心中悔恨交加,更恐惧于未知的惩罚。
而此刻的椒房殿,气氛凝重到了极点。司马锐坐在慕容雪榻前,紧握着皇后冰凉的手,看着王太医额角冒汗地施针、诊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慕容雪已服下了王太医以毕生医术、冒险斟酌开出的一剂“固本培元汤”,药性正在她虚弱的体内化开,与那股阴邪的侵蚀之力激烈对抗。她昏睡着,眉头紧蹙,脸色时而潮红,时而惨白,额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极为痛苦。
“陛下,”王太医收回手,声音沙哑,“汤药已下,药力正在发散。此刻是至为关键之时,若能熬过接下来两个时辰,胎气或可暂稳。但娘娘凤体亏损过甚,此番凶险,即便熬过,也需极长时间精心调养,且……再经不起任何风浪刺激了。”
司马锐的心紧紧揪着,目光片刻不离慕容雪的脸庞,沉声道:“用最好的药,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朕只要她和孩子平安。”
殿内寂静无声,只有更漏滴答,和慕容雪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时间,从未如此漫长而难熬。
天色微明时,初步的审讯结果和搜查证物,被送到了司马锐面前。
暗卫首领亲自禀报:“陛下,自刘美人及其侍女处,共搜出番木鳖粉末七包,以巫蛊符咒包裹的布偶一个,密信三封,内藏致幻香料的香炉一个。侍女已招供,指认所有毒物、符咒,皆由刘美人指使,通过‘宝货斋’从宫外获得。其目的,便是以邪术配合慢性毒药,谋害皇后娘娘,损其胎气,乃至……令皇嗣不保。”
司马锐眼神冰冷:“刘美人可招了?”
“刘美人初时抵赖,见到布偶与密信后,知事不可为,已部分招认。她承认因嫉妒皇后有孕,又感圣宠日衰,故起歹心。毒物与符咒,系其通过家中渠道,辗转从一游方道士处购得,那道人与‘宝货斋’有旧,故借此传递。但她坚称,此事乃其一人所为,与旁人无涉。至于贤妃娘娘所赠茯苓霜,她声称不知有毒,只以为是寻常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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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所为?与贤妃无关?”司马锐冷笑,拿起那几封密信。信是用一种简陋的暗语写成,但破译不难,内容多是催促“货物”、询问“效果”以及一些恶毒的诅咒之语。落款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