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六件,唤做“温、实、散、耐、担、慈,少了一件,这事便要黄!”
“好姐姐,你这番话,端的是一套一套的门道!难不成你做过?”
凤姐儿闻言,柳眉一竖,啐了一口道:“呸!短命鬼!这有什么难的?凭他甚么事,若是叫我瞧上一眼,便没有个学不会的!”
“好姐姐,快与我说说,这具体该当如何呢?”
凤姐儿这便将那早已构思已久的法子说了出来,凑在耳边低语道:
“小祖宗,这首先你要想个法子,将这兰哥儿的管教要来,这才能以兰哥儿的名义,与珠大嫂往来。如此便有了两分光了;依我看呢,这......”
“此事我已经办妥,这其二呢?”
凤姐儿那眼中闪过瞬间的诧异目光,随即会意,接着道:
“这其二,便要在外头寻个清静院子。打着照顾兰哥儿学业起居的旗号,设法将兰哥儿从荣府里搬出来住。若能成事,便有四分光了。”
“只是这礼法在上,寡妇要居家守节,不能外居,若想得遂,只恐不易。”
凤姐儿急得控他一把道:“嗳哟!小祖宗!你如何还不开窍呢!那礼法不过是明面儿上糊弄人的纸!私底下只要过得去,有那利益和甜头,谁还顾及那么许多呢!要紧的是先把这一个理字立稳了!
这事儿从头到尾,半句不能提你想见她;嘴里只咬死了是为兰哥儿好,诸子监课业何等繁重?府里头人来人往,吵吵嚷嚷,如何静心?
再说,太学里尽是勋贵子弟,兰哥儿日日奔波往返,既辛苦又有体面;倒不如寻个清净小院,让他安心攻读。将来挣个功名,岂不是也给荣国府脸上贴金?”
“凤姐姐高见!这般细处都想得如此周全,真真妙绝!”
王熙凤得意一笑,接着道:
“这其三,你一个处男,进不得那珠大嫂的院子。这事儿最宜让三丫头打头阵,替你去做说客。
搬出去的好处,要紧处只在两点上使劲:一是专往兰哥儿学业处说,二是往那银钱开销节省处讲。只要说得珠大嫂心思有些活动,这事便有六分光了。”
“她若不同意又该如何?”
“她那性子,槁木死灰一般,头回必是不肯的。但只要说得她起了些许念头,这便算成了火候!
待你见了珠大嫂和兰哥儿的面,你便使出浑身解数,把笼络兰哥儿的本事亮出来。她再瞧见你这般品貌人才,若真肯动了搬离荣府的念头,这事便有七分光了。”
“妙啊!妙啊!凤姐姐真个算无遗策!”
凤姐儿正在这兴头上,白他一眼道:
“急甚么!还没完呢!等她真搬出了荣国府,你切莫猴急,先冷她些时日,保持些距离。
只借着帮衬她照看兰哥儿的由头搭话,再时常送些柴米油盐、布匹衣料、孩儿玩耍的小物件,显得你温厚可靠,体贴入微。
待时机成熟,寻个由头替她挡一次灾、解一桩难,让她觉着离了你便没了倚靠,死心塌地靠过来,这事便有九分光了!”
“好啊!好啊!那剩下的一分又在何处?”
“还有一分嘛......这男女之事,多少是要看天意缘分,强求不得的。若老太太、太太那头有甚说道,你便这般应....……”
“妙,妙!妙~”
“小祖宗,这会子合该兑现你的话儿了,你要如何报答姐姐?”
“姐姐想要如何?”
凤姐儿逗笑道:“赏你吃了姐姐那块香芋糕,如何?”
“这会子不行,下回罢,我不喜欢别人为难我,换个别的。”
“那今儿这一宿,宝贝弟弟须得抱着姐姐,整宿不许撒手!便是我压得你手麻了,腿酸了,也断不许放!”
“这行!”
凤姐儿听了,登时心花怒放。口中娇唤一声“小冤家!”;
那身子霸道缠绵而上,不由分说将林寅搂紧。
一手环住他脖颈,一手扳过他脸来,滚烫的红唇吻了上去,鼻息咻咻,紧紧厮磨。
林寅搂着笑道:“这些风月之事,也就只有姐姐你能替我出出主意了。”
凤姐儿听他这番褒奖,心中颇为受用,却轻哼一声道:“哼,这回子不过是报答小祖宗今儿替姐姐去荣府辛劳的情分。若不然,谁耐烦替你张罗这等没脸没皮的勾当!"
林寅低头,在她发间深深一嗅,哄诱道:“这事儿,阖府上下,别人纵有那心,也没这般本事;纵有那胆,也没这份情意。
唯有凤姐姐你,知我心意,懂我心思,肯为我费这般心血。姐姐难道不愿......做我在这些事儿上,唯一可托付心肠之人??”
凤姐儿听罢此话,一时陷入沉默,半晌才道:
“要我替你筹谋也无不可,只是绝不能少了姐姐的好处。”
“这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