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一声啪响,凤姐爽朗笑道:
“还愣着作甚么,还不快快的磨!”
次日寅时,凤姐带着平儿,陪着林寅去了马厩院,目送他往通政司去了;
凤姐与探春便替林寅拟好了拜帖,探春带着紫鹃便先去了荣国府,与李纨先行见了面,吹吹风。
待通政司散了值,林寅牵了马便向荣国府驰去,从侧门进了荣禧堂,行了礼数,自不必提。
只见贾母早将贾赦、贾政叫来,林寅给了荣国府三十股银行股契,贾赦也将迫使贾琏写的书给了林寅。
林寅便道:“政舅舅,外侄回府仔细斟酌了一番,觉得还是兰哥儿较为妥当。兰哥儿勤勉笃学,根基扎实,正是可造之材。
贾政听罢,也只得道:“如此也可,往后愚便将这兰儿托付给寅哥儿了;还承蒙多费些心。”
贾母满面堆欢,笑道:“正是如此,这一家子骨肉,纵然有些许龃龉,到底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连着筋;合该彼此帮衬着才是!”
“老太太说的是。既如此,合该请了珠大嫂与兰哥儿来,这事最终要得了她的主意,才算敲定。”
“这话说的是了,鸳鸯,快去把珠大奶奶和兰哥儿叫来。”
不一会儿,这李纨便与探春、紫鹃、贾兰一道进了荣堂。
只见这李纨:
远山眉细长而淡;柳叶眼清澈分明;悬胆鼻端正挺直;
一点樱桃唇,未点胭脂,微翘饱满而略失几分血色;
一张鹅蛋脸,不施粉黛,素白柔和而更添几分清减。
正是那二十五六的花样年华,只将那成熟淡雅的气质,烘托得愈发醇厚。
与列侯府里那些青春年少的金相比,别是一番风韵。
那一身青哆罗呢对襟褂子,把那前凸后翘的身子,遮掩的恰到好处;
也不知这其中玲珑,将是何等景致。
李纨头一次见了林寅,但见其人物轩昂,英气逼人,眉宇间一股豪迈之气尤显。
李纨心下一怔,不免有几分为其英俊模样倾倒的心思,只是她向来守身自正,此刻也不过是心潮略泛波澜,面上不动声色;便上前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贾政严肃道:“兰儿,还不见过师父!”
李纨轻声道:“兰儿,上前拜见亚父。”
贾兰闻言,上前一步,对着林寅端端正正跪下,叩首道:
“亚父在上,请受孩儿贾兰一拜!”
林寅、贾母、贾赦、贾政皆深感惊异,愕然相顾;
只见探春和紫鹃在后头抿嘴偷笑,不敢作声;原来是这俩丫头捣的鬼。
李纨见贾兰跪拜,又对着林寅盈盈一拜,口中称道:“未亡人李氏,谢过林大老爷厚意。”
林寅一时也不知所措,便将她扶起来,这方触之间,只觉这绵软纤手,温凉参半,粉腻如浸酥膏。
再触之时,那肌肤滑溜溜的,还能感受到皮下血脉微微搏动,似有无限幽情暗涌。
果然是个清雅端正的温婉大美人,忙不迭道:
“大嫂快快请起,这礼太重了些,如何使得!”
李纨顺势起身,垂眸道:“林大老爷待兰儿恩重,礼数自当周全。
贾政虽觉不妥,也只得顺水推舟道:“尊师重道,本是正理!”
林寅温言道:“兰儿,你欲进这诸子监,是自家志向,还是你母亲期望?”
贾兰谦逊道:“回亚父的话,是兰儿自己想进诸子监,兰儿如今粗粗通读了四书五经,也常仰慕圣贤之道,只是无缘承蒙名人硕师教诲。
“哦?兰儿小小年纪竟读过这些书了?”
“兰儿不小了,已有十岁了,须得更加精进才是;兰儿知道,亚父考取案首之时,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并没有比兰儿年长多少。”
“你竟还知道亚父是那十五岁的案首?”
“兰儿还知道,亚父是那诸子监远迈甲等的高才,是儒道法兵上四家的高徒,是那通政使司的经历,是名震京师的《京都山伯爵》的作者。亚父早晚将是我大夏的第一文圣泰斗!”
贾政这才惊觉,原来这《京都山伯爵》竟是自己这位外所作。
林寅笑道:“竟连这些你都知道?”
“三姑姑(探春)方才说过,兰儿都记在心里了。”
林寅见这贾兰,少年老成、思路清晰、应对自如,颇有先前自己在诸子监入学之时,舌战群贤之感了;便故意考校道:
“你说的都对,只是这亚父的称呼不大好,当年项羽拜范增为亚父,最终也不免落得个双双反目、兵败垓下的下场。”
贾政也觉得不大合体统,这也大不了几岁,竟然这般称呼起来,便附和道:
“寅哥儿这话说得是,还是叫师父更好些。”
贾兰从容应道:“当年项王待范增,除在汉高之事上,略有违背,大抵也算言听计从,礼数周全。
其后所生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