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不断生长的记忆墙。

    中午，老松送来一个包裹。是他从档案室偷偷复制的最后一批资料，包含一份1948年的婚书副本，当事人是一对女性与一名男性，共同签署于战后重建时期，公证人为当地神社住持。文件末尾盖着鲜红印章：“情之所钟，天地共证。”

    “他们早就存在。”老松说，“只是没人敢提。”

    “现在我们提。”池上杉接过文件，郑重放入保险箱，“而且要用全世界都听见的声音。”

    午后，桃酱突发奇想，提议举办一场“反向婚礼”??不是为了结婚，而是为了庆祝“从未结婚却始终相爱”的人们。消息一经发布，报名者络绎不绝。有相伴五十载却因法律限制无法登记的同性伴侣，有多角家庭中自愿放弃名义身份的支持者，还有选择与宠物、植物乃至城市建立精神契约的孤独灵魂。

    仪式定于春分举行，地点暂定为废弃电影院旧址。

    “我们要让它成为圣地。”她说，“不只是我们的，是所有不愿被定义者的圣殿。”

    傍晚，璃音完成一项惊人实验：她将“心域”中积累的所有环境音轨进行深度学习建模，生成一段长达六小时的“集体潜意识音频”。播放时，听众会经历类似梦境的状态??有人看见童年被压抑的自己走出衣柜，有人听见逝去亲人说出原谅，更有数人反馈，在恍惚中感受到“五位创始人心跳同步”的奇异共振。

    “这不是音乐。”她低声说，“这是灵魂的wi-Fi信号。我们终于找到了直连彼此的方式。”

    深夜，池上杉坐在书桌前，翻开新日记本。他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审查仍在升级，暴力偶有发生，社会裂痕深刻如沟壑。但他也清楚，有些东西已经变了。

    种子已破土，根系已蔓延，歌声已入魂。

    他写下新一年的第一句话：

    > 你说我们必须选择？

    > 可我们生来就会同时拥抱两个人。

    > 你说这不合规矩？

    > 可心跳从来不管规则。

    > 所以别再问我们能不能爱得更多。

    > 请先回答??

    > 你有没有试过，只用一半的心活着？

    窗外，春风拂过山林，带动树梢轻晃。老樱树的新叶沙沙作响，如同千万人在低语合唱。

    而在无人知晓的某个地下室，一台老旧收音机自动开启，播放起一段无人录制过的旋律。

    那是“心域”在做梦。

    梦的内容，是下一个世纪的人类，终于学会用全部身心去爱，而不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