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束后,全班沉默了十分钟。
> 然后,一个平时从不说话的女孩站起来,走到音响前,重新播放了一遍。
> 她说:‘老师,我能把这首歌刻成光盘吗?我想寄给我妈。
> 她总说我‘不懂事’‘不像女孩子’,可我现在知道了……我不是坏孩子。’
> 我帮她刻了盘,还在里面加了一封信:
> ‘您女儿很好,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成为真正的自己。’
> 今天早上,她笑了。
> 这是我来这里三年,第一次看见她笑。”
附件里有一张照片:女孩捧着光盘站在教室门口,阳光洒在脸上,嘴角扬起一丝羞涩却真实的弧度。
小泉奏将这封邮件打印出来,贴在“真实印记区”的新展板上。标题只有四个字:
**光,到了。**
***
秋天悄然而至,校园里的枫叶渐染红霞。
池上杉收到一封信,没有署名,只有地址是本市一家安宁病房。
他犹豫片刻,还是去了。
病房里躺着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妇人,呼吸微弱,手上插着点滴。床头放着一台老旧的随身听,耳机松垮地搭在枕边。
护工告诉他:“她听说你是《日常》的创作者之一,一直想见你。但她太虚弱,说不出完整句子。”
池上杉坐下,握住她枯瘦的手。
老人缓缓睁开眼,嘴唇微动。他俯身靠近,听见极其轻微的一句话:
“那首歌……救了我儿子。”
她停顿许久,才继续:
“他……是同性恋。三十年前,我们把他赶出门。他说‘我只是想幸福’,可我和他爸说‘你不配’。后来听说他在外地生病,没人照顾……我们想去道歉,可他已经走了。
直到上周,护士放了你们那首《未完成的晨光》……我听着听着,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不是在恨他违背家庭,
我是在害怕失去他。
可我已经失去了……
如果当年,我能听到这样一首歌,
哪怕只有一句‘他不是错’,
也许我们就不会错过整整一生。”
泪水顺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
池上杉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按下随身听的播放键。
优子的声音在病房中响起,温柔而坚定:
> “你不是怪物,我只是不敢发光;
> 不是叛逆,只是终于听见内心的声响……”
老人闭上眼,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十分钟后,心电监护仪发出长鸣。
护士冲进来时,池上杉仍握着她的手,随身听还在循环播放那首歌。
他走出医院时,天已入夜。
手机震动,是一条新闻推送:
> 【“异类电台”入选联合国青年心理健康倡导项目】
> 评语写道:“它不做治疗,却实现了治愈;不提供答案,却给予了归属。”
他笑了笑,抬头望向天空。
今晚的星星格外明亮。
他知道,在某个地方,一定也有一个人正仰望着同一片夜空,听着同一首歌,想着同一句话:
**我在。**
而这就够了。
因为只要还有一个人愿意说,
就会有另一个人听见。
只要还有一个人听见,
这份声音就不会消亡。
就像雨落入泥土,看不见痕迹,
却能让春天重新生长。
就像一封信寄往未知,
收件人或许永远不会回信,
但它已经在某颗心里,
掀起了无法平息的波澜。
这个世界依然充满伤害、误解与沉默。
可也正因如此,
每一次开口,才显得如此珍贵。
不必成为英雄,
不必拯救所有人,
只要你曾在黑暗中对某个人说:
“我听见了。”
“你不是一个人。”
“我在。”
那么,
光,就真的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