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未完成的晨光。
> 是被误解的诗行,
> 是还未被读懂的远方。
> 别怕走得慢,
> 只要你在走,
> 黎明就会追上来。”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录音棚陷入长久的寂静。
制作人摘下耳机,揉了揉眼睛。“这不该只是一首歌。”他说,“它该是一座桥。”
***
歌曲发布当晚,“异类电台”直播间涌入超过十万观众。镜头依旧没拍脸,只照着手翻动歌词本的画面,以及偶尔掠过的狐尾尖。播放到一半时,弹幕突然刷出一片:
> “我在听。”
> “我也在这里。”
> “谢谢你们让我知道,我不孤单。”
> “这是我第一次敢在社交平台发彩虹头像。”
> “妈妈刚才问我为什么哭,我把这首歌放给她听了。她说……对不起。”
小泉奏看到最后一句时,手指顿住。她慢慢抬起头,第一次主动将摄像头转向自己??不是整张脸,而是左眼角下方那一道淡淡的疤痕,那是童年被父亲推倒撞到桌角留下的痕迹。
“我曾经以为,”她轻声说,“这道疤会让我永远见不得光。
可现在我想告诉所有和我一样的人:
你的伤痕,不必遮掩。
它们是你活下来的证明。
而活下来本身,就是胜利。”
直播结束前,她收到了一条匿名私信:
> “我是你小学同班同学。我记得那次你摔倒后没人扶你,大家都笑。
> 我没敢站出来。
> 可我现在是一名心理老师。
> 每次有学生被孤立,我都会想起你。
> 谢谢你,让我学会了勇敢。”
她没有回复,只是把这条消息打印出来,贴在了工作室的墙上。旁边挂着另一张纸条,是当年冬月璃音写给她的:
> “你说你不敢发声,可你知道吗?
> 你沉默的样子,就已经在教我如何坚持。”
***
与此同时,高中活动室迎来了本年度最特别的一场“情绪交换日”。
铃木阳菜提前一周布置场地:墙上挂满彩带与手绘标语,中央摆着五张圆桌,分别写着不同主题??“我害怕出柜”“我觉得自己配不上被爱”“我想休学”“我不知道性别认同意味着什么”“我只是今天特别难过”。
报名人数远超预期。原计划三十人,最终来了八十七位学生。许多人戴着口罩,低着头,进门时脚步迟疑,像随时准备逃跑。
阳菜站在门口,每人发一张卡片,背面印着一句话:
> “你说的话,不会消失。
> 它们会变成别人的光。”
分享环节开始时,第一个举手的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他声音颤抖:
“我……我喜欢男生。但我爸是牧师。每次他讲道说‘同性恋是罪’,我都想钻进地缝。我试过电击疗法,骗爸妈说是‘心理矫正’……可我还是喜欢。我恨自己,又舍不得放弃这份喜欢。我不知道怎么办……”
话音未落,已有女生起身走向他,递上一杯温水。接着,另一个男孩站起来:
“我也是。我去年和男朋友一起跳楼失败,他瘫痪了。我现在每天去医院看他,可我不敢告诉他我还爱着他。因为所有人都说,是我害了他……”
教室里响起啜泣声。
这时,坐在角落的一个短发女生缓缓开口:
“我妈妈说,如果我敢喜欢女生,她就死给我看。我信她。所以我每天都对自己说‘我不喜欢任何人’。可昨晚,我梦见她笑着祝福我。醒来后,我第一次觉得……也许我可以试试活下去。”
没有人打断,没有人评判。只有倾听,只有点头,只有纸巾传递的手势。
轮到阳菜发言时,她拿出那张池上杉留下的纸条,读了一遍,然后轻声说:
“我们不能保证明天就会变好。
但我们能保证??
在这里说出的话,会被尊重,被记住,不被当作笑话流传。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陪你,一步一步,走出这片迷雾。”
散场时,有人留下纸条,有人带走他人的心事卡片。那只白猫蹲在窗台,静静望着人群离去,尾巴轻轻一甩,碰响了风铃。
叮咚??
像一声承诺。
***
几天后,一封来自偏远山区中学的邮件被转发至“声音纪念馆”总部。
发件人是一位支教老师:
> “我们这里没有心理咨询室,也没有社团活动。
> 学生们大多留守,父母在外打工,一年见不到几次。
> 昨天,我放了《未完成的晨光》这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