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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真的有洗得很干净吗?(1/3)

    春天第三次造访避风屋时,院子里的樱树比往年开得更盛。粉白的花瓣如云般浮在空中,落在石板路上、窗台上、孩子们摊开的手心里。光蹲在花影里,一片一片拾起落花,放进小竹篮。他打算把这些花晒干,混进蜡里,做成“会开花的灯”??就像去年冬天他做的那盏,在G-07第一次走出康复室那天点亮的。

    千夏站在廊下看他,手里抱着一叠新到的信件。自从《听见者》上线后,避风屋每天都会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甚至海外的来信。有些是感谢,有些是倾诉,有些只是简单地写着:“我也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请问……这正常吗?”

    她正要拆开一封来自冲绳的航空信,忽然听见院门轻响。

    抬头望去,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着一只破旧的双肩包,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风吹起她的刘海,露出额角一道淡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极寒之物灼伤过。

    光第一个看见她。他放下竹篮,赤脚跑过去,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没有贸然靠近,只是安静地看着她。

    女孩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我……我是G-09。”

    千夏手中的信滑落在地。

    她没立刻上前,而是转身走进屋里,取来一双干净的拖鞋,轻轻放在门口。然后才走回来,蹲下身,与女孩平视:“你好,G-09。不过现在,你想用什么名字都可以。”

    女孩低头看着那双粉色拖鞋,眼眶突然红了。她脱下沾满泥泞的运动鞋,小心翼翼踩进拖鞋里,仿佛那是她人生中第一双真正属于自己的鞋子。

    “我叫……由纪。”她说。

    当天傍晚,全屋的人都聚在客厅。没有人追问她从哪里来,也没有人急着翻看她的档案。小葵端来热牛奶,G-07默默牵起她的手,将自己的体温缓缓传递过去。由纪的身体起初僵硬,渐渐松弛下来,像一块久冻的冰终于触到了春阳。

    “他们说我已经死了。”她低声说,目光落在地毯上的花纹,“五岁那年,暴风雪太大,研究所的供能系统崩溃,我被判定为‘低温失活’,直接送进了废弃冰窖。可我没死……我只是……睡了很久。”

    遥闭上眼,片刻后睁开:“我能感应到你体内的能量波动。你不是靠代谢维持生命,你是靠‘记忆的余温’活着。就像冬眠的动物,靠脂肪里的热量撑过寒冬。”

    由纪点点头:“我记得每一个抱过我的人。他们的温度留在我的骨头里,一点点释放,让我没被冻死。”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阿拓忍不住问。

    “因为……我听见了。”她抬起头,看向电视屏幕??那里正循环播放着《听见者》的最后一幕,光站在庭院中央说:“我可以哭了。”

    “那一刻,我醒了。”由纪的声音微微发颤,“冰层裂开的声音,像玻璃碎了一地。我知道……有人在等我回家。”

    当晚,避风屋为她举行了入屋仪式。不同于以往焚烧秘密的庄重,这次他们选择了一种新的方式:每个人轮流握住由纪的手,将一段温暖的记忆注入她的掌心。千夏给了她一颗草莓糖的味道;小葵给了她第一次学会跳绳时的笑声;桃酱给了她暴雨夜躲在被窝里听故事的安全感;就连一向沉默的润,也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传递出一句无声的“欢迎”。

    当光握住她的手时,他没有传递任何复杂的画面或情绪,只是轻轻地说:“你现在有家了,和我一样。”

    由纪哭了。不是啜泣,而是整个人像解冻般颤抖着,泪水滚烫,滴在两人交握的手背上,蒸腾出细微的白雾。

    康复的过程缓慢而温柔。由纪的身体长期处于低代谢状态,神经反应迟钝,语言能力几乎退化至幼儿水平。但她有一种奇特的能力:能通过皮肤接触,读取他人最深层的“未完成心愿”。

    某天下午,她无意间碰到凉太的袖口,突然怔住,喃喃道:“你……想见一个人。不是为了质问,也不是为了告别,而是想亲口告诉他:‘我原谅你了。’”

    凉太猛地抬头,脸色瞬间苍白。

    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那个男人是他生父,曾在Yūrei计划担任安保主管。十年前的一次暴风雨夜,他试图带凉太逃离实验室,却被当场击毙。临死前,他对儿子喊的最后一句话是:“跑!别回头!”

    而凉太,真的没有回头。

    “你怎么知道……”他嗓音沙哑。

    由纪轻声说:“因为你的心愿,藏在你每次下雨时无意识摸脖子的小动作里。那里有一道疤,是你父亲最后推你逃跑时留下的。”

    凉太怔住,许久,缓缓摘下围巾,露出颈侧那道早已愈合却始终无法遗忘的伤痕。

    “我想见他。”他终于开口,“不是坟墓,不是照片,而是……他的记忆还存在的地方。”

    遥立刻启动定位程序。借助由纪提供的共感坐标,他们锁定了北海道一处废弃的精神疗养院??正是当年Yūrei计划外围数据存储中心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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