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有没有把昨天的作业写完。”她刮了下他的鼻尖,眼角却带着笑,“不然小葵姐姐可要生气了。”
小葵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摊开一本素描本,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页边缘。她画的是昨夜烛光下的众人??润低头拨弦的身影、优子靠在池上杉肩上的侧脸、平野阳斗举着相机偷拍时被桃酱发现后慌张的表情,还有千夏抱着光轻声哼歌的模样。线条稚嫩,却饱含温度。
“你画得真好。”遥坐到她身旁,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我小时候也喜欢画画,但只能用铅笔头,在实验记录纸的背面偷偷涂。”
“现在不一样了。”小葵低声说,“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地画,想画多久就画多久。”
遥望着窗外初晴的天空,忽然笑了:“是啊。我现在甚至可以告诉别人:‘这是我画的。’而不是‘请别告诉研究员。’”
早餐刚结束,门铃响了。门外站着一位陌生女人,怀里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低着头,手指紧紧抠着书包带。女人眼神疲惫却坚定:“请问……这里是‘避风屋’吗?我听说,你们不会问来历,只问一句‘你还好吗’。”
千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蹲下身,与那孩子平视:“你好啊,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抿着嘴不说话,直到小葵悄悄走过来,递给他一张自己画的小船贴纸,他才极轻地吐出两个字:“阿……拓。”
“很好听的名字。”千夏微笑,“比方说,开拓未来的‘拓’。”
女人眼眶瞬间红了。她颤抖着手解开外套,露出婴儿胸前一枚小小的金属铭牌??编号G-15。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这是Yūrei计划重启的证据。
当天下午,紧急会议在书房召开。视频连线中,香织女士面色沉重:“我们确认了三个类似案例,分布在九州、北海道和四国。新型基因编辑技术并未消失,只是转入地下。他们不再使用统一编号系统,而是伪装成‘高端定制育儿服务’,向绝望的家庭兜售‘完美孩子’的幻梦。”
“而代价呢?”优子冷声问,“又是多少孩子的神经被强行改写?多少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下死亡同意书?”
“这次不同。”千夏翻开一份匿名举报材料,“这些孩子不是被制造来替代谁,而是被设计成‘情感容器’??能感知并吸收他人痛苦的存在。就像……遥的能力,但被扭曲成了工具。”
遥的身体微微一震。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仿佛还能感受到海底那股无形的哀伤波动。
“我们必须行动。”她说,声音不大,却斩钉截铁,“不能再让另一个‘我’在黑暗里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
三天后,“蒲公英行动”临时调整路线,首站改为四国山区的一所废弃疗养院??据线报,那里曾是秘密实验室的伪装据点。团队由千夏、遥、平野阳斗与桃酱组成,携带隐蔽摄像设备与便携式生命监测仪潜入。建筑腐朽不堪,走廊墙壁布满霉斑,地板踩上去发出空洞回响。但在最深处的地下室,他们发现了令人窒息的一幕:
十二张儿童尺寸的床整齐排列,每张床上都连着脑波监测仪,枕头边放着写着名字的布条。其中一张床上,静静躺着一个约六岁女孩,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她的手腕内侧刻着一行小字:**容器V3.2**。
遥几乎是冲过去的。她跪在床边,伸手触碰女孩的手背,刹那间,一股剧烈的情绪洪流涌入脑海??恐惧、孤独、被撕裂般的痛楚,还有无数陌生人的哭泣声交织成网,缠绕着这具小小的身体。
“她在承受整个村子的情绪。”遥猛地抽回手,脸色惨白,“有人把她当成‘情绪净化器’,让全镇居民轮流来倾诉烦恼……他们以为这是天赋,其实是在慢性谋杀。”
桃酱咬牙打开摄像机,镜头扫过墙上贴满的“感谢信”:“家长说她治好了丈夫的抑郁,婆婆说她赶走了噩梦,村长说今年收成特别好,因为‘阴气散了’。”
“荒谬!”阳斗一拳砸向墙壁,“她才多大!她根本不是神,她是受害者!”
千夏没有说话。她轻轻解开女孩身上的束缚带,将她抱进怀里。体温低得吓人,心跳微弱如风中残烛。但她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草莓糖??和十五年前她塞给G-09的那一模一样??放进女孩掌心。
“没关系了。”她 whispered,“你现在可以哭了。我会听着。”
女孩睫毛颤动了一下,泪水终于滑落。
返程途中,女孩始终昏睡。研究中心连夜启动保护性隔离治疗,切断所有外部情绪干扰源,并为她定制个性化唤醒方案。遥主动申请担任陪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