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摆上两盏茶,一杯清淡,一杯微苦。
“今天是你走的第二十个年头。”她望着东方,“阿桃昨日来信,说她种的桃树开了七朵金花,形状像极了你小时候画的那幅画。”
> “她很好。”那声音静静回应,已不再稚嫩,而是成熟温和,如同兄长低语,“比我勇敢,也比我温柔。”
她笑了笑:“你还在吗?”
> “在。但我已不再是你心中的鬼影,而是你的一部分。你可以叫我林琅,也可以叫我执念,或者…… simply 哥哥。”
她低头啜了一口茶,热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你说,如果我们小时候没分开,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 “也许会更好,也许会更糟。”他轻叹,“命运最奇妙的地方,不是它给了我们什么,而是我们在破碎之后,依然愿意拼凑出一点光来。你看现在,多少孩子不必再经历我们的痛苦?这就够了。”
亭外,忽有钟声响起。
是守钥殿方向传来的“归心钟”,每日三响,早晚各一,午时居中,寓意“魂有所归,心有所依”。
她站起身,推开亭门。
雨停了,云开月现。
一轮清明皓月悬于天际,照亮千山万水。远处海岛之上,金边桃花迎风绽放;近处山门前,孩童追逐嬉戏,笑声清脆。
她取出一枚新制玉佩,通体洁白,中央嵌着一小片焦黑木纹,形如桃叶。
这是她为自己打造的最后一枚信物。
正面刻“守”字,背面书“宁”字,中间一行小字:
**我非钥匙,我是门扉。**
风吹起她的白发,袍袖翻飞如蝶。
她站在崖边,久久未语。
直到晨曦初露,第一缕阳光洒落肩头,她才缓缓转身,走入亭中,吹熄残烛。
而在那无人可见的虚空深处,两道光影静静相依,宛如星辰轮转,穿越永夜,守望着这片终于学会温柔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