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恺没有回酒店房间,而是独自盘坐在天台边缘,脚下是沉睡的城市,头顶是逐渐被云层遮蔽的星空。他闭目调息,意识沉入面板,反复查看那条新增信息:
【新增信息:白鹤真形融合度1%(持续增长)】
“融合度?”他低声自语,“这不是功法熟练度,也不是经验值积累……这是‘同化’的进度条。”
他忽然意识到,沈会留下的并非只是一句警告,而是一个烙印??某种跨越空间的精神链接。就像菌丝在地下悄然蔓延,那种联系也正从梦魇深处向现实渗透。每当他冥想时,耳边总会响起一声极轻的鹤唳,若有若无,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
“他在影响我。”周恺睁开眼,瞳孔中闪过一丝灰白纹路,转瞬即逝。
他猛地抬手按住太阳穴,一阵尖锐刺痛袭来,脑海中骤然浮现出画面:一条幽深隧道,墙壁布满跳动血管,地面流淌着乳白色黏液;七具尸体围成圆环,胸口裂开,内脏 replaced 为搏动菌团;欧寻跪伏于祭坛之上,双臂化作羽翼,嘶吼着献祭全城;最后,是那只巨鹤俯冲而下,双目赤红,喙尖滴血??
“不!”周恺低喝一声,强行切断幻象,额头冷汗涔涔。
这不是记忆回放,也不是简单的心理创伤。这是**入侵**。
“你已经能直接影响我的意识了?”他望着天空喃喃道,“沈会,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面板突然震动。
【提示: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来源未知。建议立即进行‘认知锚定’训练,否则可能引发身份解离。】
“身份解离?”周恺冷笑,“你是说,我会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他想起沈会最后的模样??皮肤龟裂,晶化组织外露,双眼纯白无神,脊椎延伸出骨翼……那已非人类形态,近乎神?,又似怪物。可偏偏,那份意志清晰得可怕,冷静得令人心寒。
“他不再是实验体,不再是逃亡者,甚至不再是‘对抗梦魇的人类英雄’。”周恺缓缓起身,望向城市中心那座高耸的异事局大楼,“他是新的规则制定者。”
风起,卷起地面积水,洒在他脸上,冰凉如尸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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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过去,表面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异事局对外封锁一切消息,但内部早已分裂成三派。
第一派以陈岩为首,主张全面追查沈会下落,将其列为S级威胁目标,必要时启动“净界协议”??一种能引爆宿主体内异种能量的远程控制装置,原为防止实验体失控所设。
第二派由连欢带领,认为沈会虽危险,却是唯一成功驾驭多重梦魇之力的存在,应尝试联络、引导,而非剿杀。
第三派最为隐秘,成员极少,却掌握实权。他们在地下档案库发现了被加密十年的《断翼门起源卷宗》,其中明确记载:“每一代白鹤侵蚀爆发,皆由‘城市负责人’主动引动,目的非为毁灭,而是**筛选新神**。”
而现任负责人欧寻,并未真正死亡。
监控显示,他在仪式崩溃前一刻,身体已完全蜕变为半透明羽状实体,随后化作一道白光,钻入售货机裂缝之中。机器虽毁,但核心数据芯片失踪。
“他们转移了。”周恺站在废弃地铁口前,手中握着一枚残破芯片,“不是失败……是退场。”
他身后,徐?靠在墙边,半边蜡质化的躯体已被切除,取而代之的是由坟土凝成的义肢。她脸色苍白,声音虚弱:“你在帮谁?局长?组织?还是……那个已经不在‘人’这一范畴内的东西?”
“我在帮我自己。”周恺将芯片插入腕表接口,数据流开始解析,“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变强,下一次灾难来临时,连选择站哪一边的资格都没有。”
屏幕闪烁,跳出一段影像。
画面中,一名身穿黑袍的老者站在雪山之巅,面前悬浮着一幅与沈会所得极为相似的卷轴。他缓缓展开,刹那间风雪狂舞,天地失色。一只通体漆黑的白鹤从虚空中降临,绕其三圈后,竟俯首跪地,如同臣服。
字幕浮现:**“第七任白鹤传人,完成真形合一,登临八境?梦噬。”**
“八境……不是武道巅峰?”徐?震惊。
“不是。”周恺盯着画面,“是梦魇吞噬者的境界。所谓‘登峰造极’,其实是被彻底同化的过程。”
他关闭影像,抬头看向远方:“沈会没死。他在进化。而我们所有人,都只是这场进化的背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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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在某个无法用坐标定义的空间里。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动,只有无尽的灰雾与漂浮的残骸??破碎的记忆片段、凝固的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