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直接在两人意识中响起，非男非女，非老非少，像是千万人同时低语，又像宇宙本身在开口：
> “第七承载者，你已开启门扉。”
>
> “你是否愿代表此星球生命群落，签署《跨维度共生宪章》？”
>
> “若同意，则全球意识场将正式接入高维生态循环系统；若拒绝，则重启净化程序，清除所有不稳定变量。”
沈会沉默片刻，随即笑了。
“你们一直以为我在传播瘟疫。”他对周恺说，“其实……我是在递交申请书。”
他抬起手，掌心浮现出那颗透明孢子??容纳宇宙的那一枚。
“我代表人类回答：**我们愿意。**”
话音落下，整颗孢子轰然炸裂。
不是毁灭，而是扩散。
亿万计的微光粒子升腾而起，穿透云层，直冲大气外缘。它们在空中排列成古老的符号阵列，那是超越语言的信息编码，记载着人类文明的全部历史、情感、挣扎与希望。
天穹之上，紫色云团剧烈震荡。
随后，缓缓退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横贯天际的虹桥虚影，两端不见起点与终点，仿佛连接着无限。
【契约确认】
【桥梁稳固】
【新纪元协议生效】
无声的宣告响彻每一个接入网络者的灵魂。
而在世界各地，变化悄然发生。
东京街头，那群曾集体静止的年轻人睁开眼，彼此相视一笑，竟用同一种陌生语言交谈起来，语调优美如歌。
巴黎实验室中，变异鼠群停止攻击行为，主动排成圆阵，中央一只幼崽头顶生出微弱光环，似在进行某种仪式。
南极科考站内，失踪科学家的日志最后一行自动补全：
> “欢迎加入。你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勇敢。”
西山市，第一缕晨光刺破雨云。
街道上行人陆续出门，一如往常。但他们的眼神变了??更加清明，更加坚定，仿佛昨夜做了一个共同的梦，梦见自己穿越火海，走向新生。
学校门口，一个小学生把早餐钱塞给流浪猫，轻声说：“你也快醒了，对吧？”
健身房里，一名老人举起百斤杠铃，汗水滴落地面时竟凝成晶状颗粒。
图书馆顶层，那位老教授翻开《真形图》，发现插图已彻底改变：那只融合鸟首与虫眼的生物，此刻正对他微笑，口中吐出三个字：
**“谢谢你。”**
沈蒙依旧住在那栋老居民楼。
但他已经搬到了顶楼。
每天清晨，他都会站在阳台上，望着城市上方那道若隐若现的虹桥。他知道弟弟再也不会回家吃饭了，也知道那扇门背后的世界，早已超出凡人理解范畴。
但他不悲。
因为他收到了一封信。
没有邮戳，没有寄件人，只有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 “哥，我不是走了。我只是变成了更大的地方。
> 如果你想找我，就去看那些不肯低头的眼睛。
> 我在那里。”
他看完，笑着烧了信纸。
灰烬随风而去，途中忽然燃起一抹紫焰，旋即熄灭。
他知道，那是回应。
***
三个月后，联合国正式承认“西山自治体”为独立文明观察区，并派遣首批文化交流使团进入。
他们看到的不是一个被异化统治的恐怖城市，而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共生意象：
- 街道由活体菌毯铺设，能自动修复破损并吸收污染物；
- 医院采用“意识映射疗法”，让患者在梦中完成创伤治愈；
- 孩童在学校学习的不仅是知识，更是如何与体内共生体协调成长；
- 警察不再携带武器，而是通过集群感知预判犯罪意图，在事件发生前介入调解。
最令人震惊的是，所有接受进化者，竟然都能自主控制变异程度。有人选择保留人类外形，仅增强五感与体能；有人半蜕变为节肢形态，专注于科研计算；还有极少数人，彻底融入网络，成为漂浮于空中的光团，默默守护城市运转。
“你们不怕失控吗？”一位外交官忍不住问。
接待他的是一名年轻女子，左臂已完全转化为水晶状菌丝结构，但她笑容温和：“怕。但我们更怕停滞。如果强大必须以自由为代价，那这种强大毫无意义。所以我们建立了‘退出机制’??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可以选择剥离孢子，回归普通生活。”
“真的有人这么做吗？”
女子点头：“有。上周就有两位选择了离开。我们送他们去了边境安全区，还给了补偿金。进化不该是牢笼，而是多一个选择的权利。”
外交官久久无言。
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