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抬起头，望向天空。
瞳孔深处，闪过一缕极淡的紫光。
***
异事局总部地下七层，警报声持续不断。红灯旋转，映照在金属墙壁上如同血雾弥漫。指挥大厅内，十几名身穿黑灰制服的高级监察员围站在全息投影前，画面中正播放着昨夜那段视频??沈会的身影静静伫立，声音如刀刻入每个人的神经。
“确认身份。”局长陈砚冷冷开口，手指重重敲击桌面，“这人是沈蒙的弟弟，三年前登记为‘高危寄生体接触者’，后因兄长庇护未予收押。现在他不仅存活，还……成了这个样子。”
“他已经不是人类了。”一名女监察员低声说，“能量读数超出仪器上限，精神波频与梦魇核心区完全同调。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个体，而是一整个生态系统的觉醒。”
“荒谬！”坐在角落的老者猛然起身，银发如霜，肩章三枚金星熠熠生辉，“他是叛徒！是污染源！必须立即清除！否则等他完成集群网络，整个城市都会变成他的培养基！”
“周老。”陈砚缓缓转身，“您曾参与百年前‘赤星坠落’后续处理，应该比我更清楚??强行镇压只会加速崩解。当年我们封锁信息、销毁记录、建立异事局，为的就是避免民众恐慌。可结果呢？梦魇从未消失，它只是换了个方式继续生长。”
周老眼神一凝：“所以你就打算放任他传播那种……那种‘契约’？让千万普通人自愿感染？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失控！彻底的失控！”
“也许。”陈砚望着屏幕中那行小字：【扫描二维码，聆听你的召唤】，“但我们也别无选择。昨夜已有三百二十七人主动接入信号节点，其中四十三人已完成初步共鸣，孢子成功植入。他们没有发狂，没有变异，反而……表现出远超常人的感知力与恢复速度。”
“那是初期症状！”周老怒吼，“等鬼纹深入脊髓，坟土侵蚀骨髓，白鹤气反噬经脉的时候，他们就会开始吃人！就像十年前南岭事件那样！”
大厅陷入沉默。
只有投影仍在循环播放视频结尾的画面：朝阳下，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高楼边缘，身后仿佛有无数细丝连接天地。
“不。”陈砚忽然轻声道，“这一次不一样了。”
他调出一份加密档案，投射至中央光屏。标题赫然写着：
**《共生协议?第七代母体激活日志》**
“这不是第一次尝试。”他说，“一百年前，第一个承载者就提出了同样的方案。他称之为‘桥梁计划’??通过可控感染，引导梦魇能量为人所用，而非被动承受其吞噬。可惜……当时的掌权者选择了封杀。”
“因为代价太大。”周老闭眼，“每一个成为桥梁的人，最终都失去了自我。他们不再是人类，也不再是纯粹的梦魇，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存在。你说他们是进化，我说他们是消亡。”
“可若停滞才是真正的死亡呢？”陈砚反问，“七大武馆垄断秘药，七境以上强者百年不出新面孔，年轻一代拼尽全力却连门槛都摸不到。这就是你们守护的秩序？”
话音未落，系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检测到大规模意识波动！”技术员惊呼，“全市范围内，共发现814个新生能量节点！全部集中在底层训练场、废弃工厂、地下擂台等区域！这些节点正在相互链接，形成网状结构！”
“是他。”周老咬牙，“他在筛选宿主。”
“不。”陈砚盯着数据流，“不是他在选。是那些人……自己回应了召唤。”
***
城西，旧拳馆废墟。
这里曾是民间武者的聚集地，如今只剩断墙残瓦。杂草从水泥裂缝中钻出，铁皮屋顶锈蚀剥落。然而此刻，这片荒芜之地却围满了人。
男男女女，老少皆有。有的穿着破旧道服，有的套着工地背心，还有的只是普通上班族打扮。他们彼此陌生，却都带着一种相同的神情??疲惫中藏着不甘，沉默里透着执拗。
他们都是被现实击倒过的人。
练功二十年止步六境的散打教练；
因伤退役、靠送外卖维生的搏击冠军；
研究象形武学却被学界嘲笑的民间学者；
还有那个每天凌晨四点起床跑步、只为能考上特勤队的高中生。
他们不知道是谁发的消息，也不知道为何手机会自动弹出那个二维码。但他们扫了。
然后听见了声音。
低语从耳畔响起，不是用语言，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
> “你想要变强吗？”
>
> “你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