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澳这边好多的客头全部跑到了福州、厦门去卖人,这严重影响总会对南洋华工的控制力度。九爷会去谈判,让英国人用他们的船,去封锁那些不听话的、还在偷偷向荷属东印度输送猪仔的走私航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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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英国人也同样不满,只是不愿意让总会彻底一家独大而已,所以放任他们流动。
这次猪仔暴动,就是警告。
还有,九爷在信上说,总会的秘书办已经暗地里联络好几个英国人银行的大班,给他们提供德利地区的情报,他们爱财如命,会利用英国本土的关系配合在金融市场上,做空德利公司的股票。”
“九爷有没有说我们这边该怎么做?”
“我们现在领英国人的差事,去和这些苏门答腊的叛匪牵线,看看英国人的诉求是什么,先拖住他们。”
“咱们几个华商一起备一份厚礼。我要亲自去拜访总督府的麦考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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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门答答腊的雨林,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复杂的生态系统之一。
对于荷兰殖民军而言,这里是绿色的地狱;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这里却是赖以生存的家园。
一支由三十人组成的精悍小队,正如同幽灵般穿行在密不透风的林冠之下。
他们赤着脚,踩在湿滑的腐殖土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皮肤是深棕色的,眼神锐利。
他们是亚齐人,是这片丛林真正的孩子,也是荷兰人最顽强的敌人。
带队的,是亚齐苏丹麾下的一名年轻将领,名叫依斯干达。身上到处都是狰狞的伤疤,那是与荷兰人血战时留下的印记。
近一个月来,关于东海岸“华人圣战者”的传闻,像风一样吹遍了整个亚齐。
传闻说,一群信奉某种异教的华人,打着黑色星月旗,与荷兰人展开了血战,他们作战勇猛,枪法精准,甚至攻陷了棉兰的高层俱乐部,将里面的荷兰人屠杀殆尽。
起初,亚齐的长老们对此嗤之以鼻。
华人?那些在种植园里任人宰割的懦夫?他们怎么可能拿起武器?
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情报汇集而来,由不得他们不信。那些华人不仅在打仗,而且打得极有章法。他们炸毁铁路,袭击补给线,将荷兰人牢牢地困在城市里。
他们的战术,像极了亚齐人自己的游击战,却又更加冷酷和高效。
最后情报汇总过来之后,这些将领发现,原来这里面真的有自己人的事?
一些靠近海岸线的游击队小头目接受了走私商人的交换,把自己一些手下拿来换走了枪支和药品。
最后,大家一盘算,竟然陆陆续续“卖”出去六百多个人?
这么大的战果竟然真的有自己人参与?
苏丹最终做出决定,派出了自己最信任的侄子依斯干达,带领一支精锐的侦察队,潜入德利地区,亲眼看一看,这群神秘的“华人盟友”,到底是何方神圣。
经过半个月的艰难跋涉,他们终于摸到了董其德的根据地外围。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九军布置的暗哨眼中。
“让他们进来。”这是董其德的命令。
会面的地点,选在了一处被丛林环绕的瀑布之下。巨大的水声可以掩盖任何谈话,周围开阔的地形也易于防守。
当依斯干达带着两名副手,走进那片林中空地时,看到的是令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董其德和阿吉并肩站立,他们的身后,是四百名全副武装的九军战士,排成整齐的散兵线。他们手中的温彻斯特连珠枪,在林间漏下的阳光中闪烁着寒光。
他们的眼神,和亚齐人一样,充满了在生死线上磨砺出的冷酷。
这绝不是一群乌合之众。依斯干达心中做出了判断。
“欢迎,来自亚齐的朋友。”董其德用流利的马来语开口,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
依斯干达没有笑。他锐利的目光在董其德和阿吉身上来回扫视。“你们的首领是谁?你们为何要打我们的旗帜?”
“我们的首领,远在重洋之外。我们的旗帜,借用一下,只为告诉荷兰人,他们的敌人,不止一个。”董其德的回答滴水不漏。
“你们的真主,又是哪一位?”依斯干达的问题愈发尖锐,这关乎信仰,关乎他们是否是真正的“兄弟”。
“我们的信仰,很简单。”董其德的目光迎向对方,没有丝毫退缩,“那就是——所有被压迫的人,都有权拿起武器,砍下压迫者的头颅。我想,在这个信条上,我们与真主的意愿,并无不同。”
依斯干达沉默了。他从对方的眼中,没有看到狂热,却看到了一种更为可怕的东西——纯粹的、不惜代价的决绝。
“我奉苏丹之命而来。”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苏丹对你们的战斗表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