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镇(传说中八仙过海之处,亦是古代重要港口)外海的一座天然良港,被选定为北方水师的第一处秘密造船基地。大批工匠、木材、铁料、桐油、麻绳等物资,在军队的严密护卫下,通过各种渠道,源源不断地运抵这片突然戒严的海湾。
海湾内,很快便树立起巨大的船坞工棚,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日夜不息,空气中弥漫着木材的清香和桐油、铁锈的气味。来自东南沿海经验丰富的老船匠,与将作监派来的顶尖工匠汇聚一堂,对着杜丰那“异想天开”却又暗合力学原理的图纸,时而争论,时而惊叹,开始了艰难的摸索与建造。
柳明澜的“兴业社”则发挥了无可替代的作用。她利用庞大的商业网络,从岭南、福建甚至通过番商,秘密采购一些大唐境内稀缺的优质木材(如柚木)、特殊涂料以及经验丰富的番邦船匠(以高薪聘请或“技术交流”名义),绕过官方渠道,悄然输送到登州和明州基地。同时,也开始在沿海各地物色和招募熟悉风涛、敢于出海的舵手、水手,许以厚饷和军功,为未来的水师储备人才。
一支强大的水师,绝不仅仅是造船。杜丰同时开始构思全新的水师编制、操典条例。他摒弃了旧式水师某种程度上是“水上步兵”的观念,强调专业化。水师官兵需精通操帆、掌舵、测深、观星(导航),乃至接舷格斗、弩炮操作,需要一套全新的训练体系。
他还授意凌素雪的“察事司”,开始将触角伸向沿海地区,收集海情、海盗动向以及海外番邦的情报,为未来水师的行动提供信息支持。
这一切,都在高度保密和高效的节奏下进行。朝野大部分官员的目光,仍聚焦于河北的新政推行和西域的边防,对于远在登州、明州那片海湾和港口内正在发生的变革,知之甚少。
然而,杜丰知道,当第一艘新式战舰的龙骨安放于船台,当第一声标志性的号子在船坞响起,一个属于大唐的、全新的海权时代,便已悄然拉开了序幕。他的梦想,不再局限于陆地上的中兴,更包含了那深蓝的征服与开拓。帝国的命运之轮,开始向着海洋,缓缓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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