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马吉樟再一次手扶门框,屏气凝息。 倾心捕听无际的黑夜之时,让他惊诧的是,这无际的黑夜里,这酣睡的黑夜里,并不是绝对寂静无声。 那浑沌地黑暗之中,自有一番嘈杂和喧闹呀!近处有秋叶落地时的****声,和秋虫垂死时的断气声,远处有隐隐约约狗吠猫叫声……。
终于。 马喜樟在微观的嘈杂里,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朝他这边匆忙奔走。 与微观里的嘈杂相比,这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显得多么的轰轰烈烈呀。
马吉樟急忙退回屋内。 坐在桌案旁边,随手拿起书本,又轻轻端起早已凉透地茶水,慢慢品了一品,以平缓刚才的焦虑不巡。
马吉樟刚刚坐稳,家人便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说:“二爷,张先生回来了!”
家人的话音没落,张钟端已跨步而入:“二哥!”
马吉樟应声抬起头来,故做镇静地望着张钟端。 只见张钟端发辫凌乱。 衣衫不整。 他浑身上下,除了肮脏不堪之外。 有一只衣袖,被扯开了长长的缝,还有一只脚上,跑丢了一只鞋。
本来刚才,马吉樟是一肚子怨火,在但心张钟端的安危的同时,也想等他回来,用威言怒语,好好教育数落他一番。 可现在,见他平安归来,并且,还如此狼狈,立时心软了,只是不满地“嗯”了一声,低头继续看书。
“二哥!”张钟端知道马吉樟在生自己地气,赶紧走上前,给马吉樟行了礼,弱弱地说:“二哥的书本拿倒了。 ”
张钟端到小朝街85号,向蒋翊武他们报告了杨洪胜被捕的事情之后,没来得及离开,清兵便赶到了。 他跟着蒋翊武他们攀爬到楼上,被吊下来之后,在清兵进入暗巷之前,逃了出来。 可是,逃出暗巷的他,既没有了马匹,又失落了一只鞋,再加上又近子时,他想到中和门外的起义炮声就要打响了,所以,他没有直接回按察府(提法府),而是跑到他发展的**党家里,等着起义的炮声。 可是,整个子时都过去了,哪里有什么炮声。 张钟端这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了按察府。
马吉樟听到张钟端的提醒,惊的“哦”了一声,急忙仔细看书本,果然发现自己在慌乱之中,把它给拿倒了。
马吉樟急忙把书拿正,目光虽然投到书本上,哪里看进去一个字。 于是,他“啪”地一声,将书本放下,站起身,准备说教一番张钟端,可还没等张口,家人又一次匆匆忙忙跑进来,禀报说:“二爷,总督府派人来了,说是请您过府去。 现在,来人正在客堂候着呢!”
“哦?”马吉樟大吃一惊,“总督府地来人没说因何事过府去吗?”
马吉樟暗想:夜这么深了,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等不到明天,还要连夜过府去?难道说是因为张钟端地事情,牵连了自己?
家人又急忙回禀说:“说是抓到了几名乱党,要连夜审问,请您去做陪审。 ”
“哦?”马吉樟急速地与张端钟对望一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心想,怪不得鸣飞他回来得这么晚,又衣衫不整、发辫凌乱,原来是从事**活动去了。 幸亏他没有被抓到。 否则的话,可就麻烦了……
张钟端更是大吃一惊。 因为他被蒋翊武他们吊下去之后,与其他几位同志一起,急忙逃出了那条救命地暗巷,并不知道彭楚藩和刘复基被捕的事。 此时此刻,一听说新抓到了几名**党,心里更是惊诧:不就杨洪胜一人被捕了吗?怎么又成了几名了?难道说房子上的同志没来得及逃跑。 被抓到了吗?
马吉樟见家人等在一旁,等着他回话。 正要穿戴准备,吩咐家人去通知武弁公差,夜赴总督府。 可他转念又一想:现在已是丑时,离天亮只剩一个时辰了,这秋夜露寒,总督大人怎么如此的迫不及待呢?怎么就不能多等一个时辰,到天亮再审呢?这么迫不及待。 又是在总督府,还不是他总督一人说了算,我们这些陪审官还不是言听计从吗?看来这总督大人是起了杀心了,既然你总督已起杀心,那你总督大人就审吧!何必要我们这些下属官员,做你总督大人的傀儡和木偶呢!替你总督大人做杀手,既然如此,那就不如不去。
马吉章想到这里。 身体忽然趔趄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张钟端急上前扶住了他。
马吉樟急忙用手紧捂额头,大喊了一声:“哎呀!疼死我了。 ”
张钟端知道他是故意的,急忙附耳小声说:“二哥,你应该去的。 张钟端求二哥了,去救一下我们地同志吧!”
马吉樟就像没听到张钟端的话一样,仍然在张钟端地搀扶下,退回到座位上,貌似痛苦不堪地对家人说:“这几天可能是受**党起义的惊吓所致,身体一直患恙,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这刚要出门,便又欲发作,我是无法去做陪审了。 你快去转告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