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一个大汉尖叫着逃跑。
其他人也吓破了胆,连滚爬爬地逃出戏园子。
灯光重新亮起。戏台空荡荡的,只有卢少卿一人。但他看到,那副水袖从衣架上飘下来,轻轻落在他手中。
冰凉,但不再刺骨,而是带着一丝温暖。
“谢谢你...”白素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这样还不够。赵天霸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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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办?”
“找到那批‘货’。”白素秋说,“那是赵天霸的命脉。走私烟土,数量巨大,藏在哪里,你父亲可能知道。”
卢少卿再次翻查父亲的遗物。这次,他在日记本的封皮夹层里,找到了一张地图。
地图是手绘的,标注着天津卫的几个地点。其中一个地方画了红圈:海河码头,第七仓库。
第二天,卢少卿去了码头。第七仓库已经废弃,但门口有人把守。他装作货主,想进去看看,被拦住了。
“这里不对外。”守卫凶巴巴地说。
卢少卿注意到,仓库虽然废弃,但门口的车辙很新,显然经常有车进出。而且,空气中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像是某种草药烧焦的味道——是鸦片烟土的味道。
他躲在远处观察。傍晚时分,几辆卡车开进仓库,卸下一些木箱,又开走了。
卢少卿拍了照片,记下车牌号。然后,他去了警察局,直接找局长。
局长姓王,是父亲的老相识。卢少卿将所有的证据摆在他面前:日记、地图、照片、化验报告。
王局长看完,面色凝重:“少卿,这事...不好办。赵天霸势力大,上面也有人。光凭这些,扳不倒他。”
“那加上这个呢?”卢少卿拿出一份名单,是他从父亲另一本秘密账本里找到的——记录着赵天霸贿赂官员的明细。
王局长脸色大变:“这...你这是从哪来的?”
“我父亲留下的。”卢少卿说,“他忍了二十年,收集了这些证据,但没机会用。现在,该用了。”
王局长沉默了很久,终于点头:“好,我帮你。但你要小心,赵天霸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行动计划定在三天后的晚上。警方会突袭码头仓库,同时逮捕赵天霸。
这三天,卢少卿住在戏园子里,日夜守护着水袖。白素秋的身影越来越淡,像是要消散了。
“事情结束后,我就能安息了。”她说,“谢谢你,少卿。你父亲没做到的事,你做到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卢少卿说,“不只是为你,也是为所有被他害过的人。”
第三天晚上,行动开始。
警方包围了码头仓库,果然查获了大量烟土。赵天霸在赌场被捕,人赃俱获。
消息传开,天津轰动。报纸连续几天头版报道,揭发赵天霸的种种罪行,包括二十年前毒杀白素秋的事。
案子审理很快,证据确凿,赵天霸被判死刑。陈世昌的儿子也站出来作证,说他父亲当年是被赵天霸胁迫的,事后一直活在愧疚中,五年前那场火灾,可能是自杀。
真相大白,沉冤得雪。
那天晚上,卢少卿在戏园子里为白素秋办了一场特别的“演出”。
没有观众,只有他和徐伯等几个老伙计。他穿上父亲的戏服,舞起那副水袖,唱起了《牡丹亭》。
他唱得不好,但用心。唱到“游园惊梦”时,白素秋的身影在台上浮现,与他共舞。她的身影清晰而明亮,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含泪。
一曲终了,白素秋深深鞠躬。
“谢谢你们。”她说,“我终于可以安息了。”
她的身影开始变淡,化作点点星光,升上戏园的穹顶,消散在夜空中。
那副水袖从卢少卿手中滑落,轻轻落在地上。它不再泛光,不再冰凉,变成了一副普通的戏服水袖——虽然依然精美,但没有了那种灵性。
卢少卿捡起水袖,小心叠好。他知道,白素秋终于得到了解脱。
第二天,他将水袖捐赠给了天津戏曲博物馆。在捐赠说明中,他写了水袖的故事,写了白素秋的冤屈和最后的安息。
水袖陈列在博物馆里,旁边是白素秋的照片和生平介绍。参观的人们看到这对精美的水袖,听到背后的故事,无不感叹。
而天华戏园,在卢少卿的努力下,慢慢恢复了生机。他请来新的演员,排演新戏,也保留传统。戏园子不再是过去的辉煌,但有了新的活力。
卢少卿没有成为名角,但他成了个好班主。他明白,传承不只是技艺,更是精神,是道义,是对历史和生命的尊重。
多年后,卢少卿已成老人。有一天,一个年轻女子来到戏园子,说要学戏。她说她梦见过一个穿白戏服的女子,教她唱《牡丹亭》。
卢少卿看着她,眉眼间有几分像白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