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秋沉思:“那段时间...戏园子要扩建,老班主——你父亲——在筹钱。有个姓赵的老板想入股,但老班主不同意,说赵老板背景不干净...为此吵过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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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板?卢少卿想起父亲的信件里提过一个人:赵天霸,天津的地头蛇,放高利贷起家,后来涉足多个行业,名声很差。
“赵天霸想入股戏园子?”
“是的。他想把戏园子改成赌场,老班主坚决不同意。”白素秋说,“我死前一个月,赵天霸来过几次,威胁老班主,说如果不合作,就让戏园子开不下去。”
卢少卿心中有了猜测:赵天霸想入股被拒,怀恨在心,但父亲是天津有名的角儿,不好直接动,于是就毒死台柱子白素秋,打击戏园子,逼父亲就范。
但为什么要毒死白素秋?直接威胁父亲不就行了?
除非...白素秋知道了什么秘密。
“白老板,你死前那几天,有没有听到或看到什么特别的事?”
白素秋努力回忆:“有一晚...我练功到很晚,经过账房时,听到老班主和赵天霸在吵架。赵天霸说‘那批货的事你敢说出去,我让你全家陪葬’。老班主说‘我不怕你,大不了鱼死网破’...”
“什么货?”
“不知道。但我感觉,是见不得光的买卖。”白素秋说,“第二天,赵天霸看到我,眼神很凶,问我昨晚在哪儿。我说在练功,他显然不信...”
卢少卿明白了。白素秋无意中听到了秘密,赵天霸怕她说出去,就下毒灭口。而点心,是最好的投毒方式——陈世昌可能被赵天霸收买,或者被胁迫。
现在的问题是:赵天霸还活着吗?
卢少卿打听了一下,赵天霸不仅活着,而且活得很好。他在天津开了好几家赌场、烟馆,势力很大。
直接去找他对质是不可能的。需要证据,需要能扳倒他的证据。
白素秋说:“如果真是赵天霸,他一定会留下破绽。那批‘货’,可能就是关键。”
“什么货?”
“我也不知道。但老班主可能知道,他可能留下了什么...”
卢少卿开始翻找父亲的所有遗物。信件、账本、日记...任何可能提到“货”的东西。
三天后,他在父亲书房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日记从民国六年记到民国七年,正是白素秋死亡前后。
在民国七年四月初的日记里,父亲写道:
“赵天霸又来了,逼我入股。此人恶贯满盈,走私烟土,害人无数,我岂能与他同流合污?但他威胁说,若我不从,就毁掉戏园子。我卢某人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威胁。”
四月十二日:
“素秋无意中听到我与赵的争吵,甚忧。赵疑心重,恐对她不利。我嘱她近日小心,莫独行。然已晚矣?”
四月十五日,白素秋死亡当天:
“素秋今晚上台前,陈世昌送点心一盒。我本欲检查,但忙乱中疏忽。若我仔细些...若我...悔之晚矣!”
四月十六日:
“素秋死,医言心疾,然我疑之。点心盒已不见,陈世昌亦失踪。赵天霸今日来,假意慰问,实则威胁:若我多言,下场如素秋。为保全戏园子及众人,我只能隐忍。素秋,我对不起你...”
日记到此中断,后面几页被撕掉了。
卢少卿握紧日记本,心中愤怒。父亲知道真相,但迫于赵天霸的威胁,不敢声张。二十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中。
而白素秋的魂魄,因此困在水袖里,不得超生。
现在,赵天霸还在逍遥法外。
卢少卿决定行动。他将日记复印,连同点心盒的化验报告,一起寄给了警察局和几家报社。他知道这很危险,赵天霸势力大,可能压下来。但至少,他尝试了。
果然,三天过去,没有任何动静。报社没有报道,警察局没有回应。
但赵天霸的人来了。
那天晚上,戏园子闯进来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是个刀疤脸,自称是赵老板的手下。
“卢少卿是吧?赵老板请你过去喝茶。”刀疤脸皮笑肉不笑。
“我不去。”卢少卿冷冷道。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大汉们围上来。
就在这时,戏园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灯灭了,一片漆黑。
“怎么回事?”刀疤脸喊道。
黑暗中,响起了唱戏声。是《牡丹亭》,白素秋的声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声音凄美空灵,在戏园子里回荡。
“谁?谁在唱?”大汉们惊慌失措。
戏台上的帷幕突然拉开,一道白影飘过。是白素秋,穿着戏服,舞着水袖,在台上翩翩起舞。
水袖在黑暗中泛着荧光,像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