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林姑娘,别来无恙?”
林清羽转身。
殿门口,泥菩萨一袭灰衣,手持铁算盘,脸上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他身后,三十名黑衣黑甲的武士肃立,每个人腰间都佩着弯刀,刀鞘上刻着云雾纹路。
“隐麟坞一别,姑娘风采更胜往昔。”泥菩萨踏进殿内,目光扫过药王鼎,又落在林清羽背后的双剑上,“看来这一路,姑娘收获颇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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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做什么?”林清羽握紧剑柄。
“奉门主之命,请姑娘往雾隐门总舵一叙。”泥菩萨笑容不变,“门主对‘天罡刺’很感兴趣,更对姑娘你……很好奇。”
“若我不去呢?”
“那恐怕……”泥菩萨敲了敲算盘,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百草镇刚脱离痋海,又要陷入雾阵了。姑娘医者仁心,总不忍看他们再遭劫难吧?”
赤裸裸的威胁。
林清羽盯着他,忽然笑了:“好,我去。但有两个条件。”
“请讲。”
“第一,铁心兰须安全离开,你派人送她去北冥寒渊。”
“可以。”泥菩萨爽快答应,“第二呢?”
林清羽走到药王鼎前,一掌拍在鼎身。
鼎口喷出一颗碧绿色的丹药,落入她手中——这是刚才净化全镇痋毒时,药王鼎自行凝练的“净痋丹”,可解百痋。
“这鼎,我要带走。”
泥菩萨的笑容僵住了。
“姑娘说笑了。药王鼎乃百草堂镇堂之宝,更是雾隐门与百草堂盟约的信物,岂能……”
“那便战。”林清羽双剑出鞘,玄红二色剑气交织,“正好,我也想试试双剑合璧,能否破你三十黑鳞卫的‘雾隐杀阵’。”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泥菩萨的算盘珠停止拨动。
许久,他叹了口气:“姑娘真是……每次见面,都让在下为难。”
他挥了挥手。
黑鳞卫让开一条路。
“鼎可以带走。但到了雾隐门总舵,门主若问起,姑娘可要自己解释。”
林清羽收起药王鼎——鼎身缩小,化作巴掌大小,被她系在腰间。她看向铁心兰,低声道:“保重。到了北冥,寻一个叫‘寒渊老人’的,就说……铁狂生之女,求他救治。”
铁心兰含泪点头。
林清羽转身,走向殿外黑鳞卫的包围。
泥菩萨跟在她身侧,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姑娘可知,雾隐门为何对天罡刺如此感兴趣?”
林清羽脚步不停。
“因为三百年前,七侠中有一人……出自雾隐门。而他持的那柄剑,至今还插在门中禁地,等一个能拔出来的人。”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门主认为,那个人……就是你。”
雾隐千机·算尽苍生
云舟渡雾
三十黑鳞卫分列两行,中间是四匹墨骊马拉着的乌篷车。车无窗,门帘是厚重的黑绒,绣着银色云雾纹路——那是雾隐门的标志,云雾之中隐现一只半睁的眼。
泥菩萨亲自为林清羽掀开车帘:“姑娘请。此去总舵三百里,舟车劳顿,车内备有清茶点心,可稍解疲乏。”
林清羽弯腰入车,泥菩萨随后跟上。车帘落下,车厢内顿时陷入一片昏暗,只有四角悬挂的夜明珠散发着幽绿光芒。车壁似为精铁所铸,触手冰凉,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
马车启动,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此车名‘无回’,车壁厚三寸,夹层灌铅,可隔绝内外气息。”泥菩萨在对面坐下,从暗格中取出茶具,动作娴熟地开始煮茶,“即便是天罡刺的共鸣,在车内也传不出去。姑娘大可放心,血痋教追踪不到我们。”
林清羽按住腰间双剑。果然,幽曈与燎原之间的微弱共鸣感在车内变得极其模糊,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幕布。
“雾隐门做事,果然周密。”
“乱世求生,不得不慎。”泥菩萨递过一杯茶,茶汤碧绿,香气清幽,“这是云梦泽特产的‘雾顶银毫’,采摘于寅时浓雾未散时,一年只得三斤。门主特地吩咐,以此茶待客。”
林清羽未接,只是看着他:“泥菩萨,你究竟是谁的人?”
“自然是雾隐门的人。”泥菩萨微笑。
“我问的不是这个。”林清羽目光如炬,“隐麟坞初见时,你与我交易镇痋司南,看似各取所需,实则每一步都在引导我走向既定路线——药王谷、黑煞岭、隐麟坞、古祭坛、雾隐峒、隗山地宫……如今想来,这些地点串联起来,正是激活星图、唤醒幽曈的必经之路。”
她顿了顿,继续道:“你甚至算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