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号”穿越赤道暖流与北大西洋寒流交汇带时,甲板上的风已带上刺骨的凉意。萧凡靠在船舷边,摩挲着手腕上那颗金刚鹦鹉羽毛——从湿热的亚马逊到酷寒的北极圈,不过三天航程,指尖的温度却像跨越了两个季节。林夏抱着厚厚的防寒服走来,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迅速消散:“赵教授刚发来电报,最近北极圈出现了极端高温,北纬78度的冰盖三天内融化了二十平方公里,他们在浮冰上发现了两只虚弱的北极熊幼崽。”
船驶入挪威斯瓦尔巴群岛附近的海域时,海面已不复亚马逊河的浓绿,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雪白。远处的冰川像巨大的蓝色水晶,矗立在海天之间,却能清晰看到边缘处断裂的裂痕,碎冰随着海浪漂浮,像散落在海面的玻璃碎片。赵教授带着两个科考队员已在科考站的码头等候,他们裹着厚重的极地冲锋衣,面罩上结着白霜,手里还提着装满冻鱼的保温箱:“萧队,你们再晚来几天,恐怕连停靠的冰面都要没了。”旁边的年轻队员阿加莎指着远处的海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上周我们跟踪的那只母熊,为了找浮冰捕猎,连续游了五天,最后体力不支,差点沉入海里。”
北极科考站建在一片相对稳定的苔原上,几座红色的钢结构房屋在雪白的背景下格外醒目,屋顶的太阳能板和风力发电机缓慢转动,为科考站提供电力。萧凡刚走进宿舍,就被墙上的监测地图吸引——地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历年的冰盖范围,蓝色区域逐年缩小,到今年已只剩下零星的斑块。“这是近三十年的冰盖变化数据,”赵教授递来一份报告,纸张边缘因低温而微微发脆,“上世纪九十年代,这里的冰盖能从十月冻结到次年六月,现在每年的冻结期缩短了整整两个月,融化速度却快了三倍。”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还没亮,萧凡就跟着赵教授、阿加莎一起乘雪地摩托前往北极熊监测点。雪地摩托在苔原上行驶,车轮碾过结冰的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沿途的苔藓和地衣覆盖在冻土上,呈现出淡淡的灰绿色,阿加莎弯腰捡起一块冻硬的苔藓,叹息道:“这些地衣需要几十年才能长成一片,冰盖融化后,冻土裸露,它们很快就会枯死,而驯鹿和北极兔的食物,就少了一大半。”
行驶了约两个小时,前方的海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一座小型冰川发生了崩裂,巨大的冰块坠入海中,激起十几米高的浪花,随后迅速化作碎冰,融入海面。赵教授立刻停下雪地摩托,拿出望远镜:“那座冰川去年还能供北极熊栖息,现在彻底没了。”萧凡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海面上只剩下几块漂浮的碎冰,其中一块碎冰上,隐约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晃动。
三人加快速度赶到海边,萧凡用望远镜仔细观察——那是一只成年母熊,正站在不足十平方米的碎冰上,身体微微摇晃,时不时低头用爪子拍打海面,却始终没有发现猎物的踪迹。母熊的皮毛沾满了海水,结成了一层薄冰,看起来格外虚弱。“它就是我们上周跟踪的那只母熊,名叫‘雪绒’,”阿加莎的声音带着心疼,“它的两只幼崽还在岸上的洞穴里,已经三天没吃到东西了。”
萧凡拿出红外相机,对准雪绒拍摄,镜头里的母熊突然抬起头,朝着科考队的方向望来,眼神里没有往日的凶猛,只有一丝茫然和疲惫。“我们不能靠太近,会惊扰到它,”赵教授拉住想要上前的萧凡,“北极熊的领地意识很强,但现在它连自保都难,根本没力气驱赶我们。”
就在这时,雪绒突然跳进海里,冰冷的海水瞬间没过它的身体,它奋力摆动四肢,朝着另一块稍大的浮冰游去。萧凡看着它在海水中挣扎的身影,心里一阵揪紧——北极海冰的温度低至零下二十度,即使是北极熊,长时间在海水中浸泡也会体力透支。“它在找猎物,”阿加莎低声说,“海豹通常在浮冰下的呼吸孔换气,没有浮冰,它根本无法捕猎。”
雪绒游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爬上了那块浮冰,它趴在冰面上,大口喘着气,身体因寒冷而不停颤抖。萧凡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当地动物保护组织的号码,说明情况后,对方表示会尽快派破冰船前来救援。挂了电话,他对赵教授和阿加莎说:“我们先在附近布设红外相机,记录雪绒的活动轨迹,等救援船到了,再想办法帮它。”
接下来的几天,萧凡和队员们在苔原和海边布设了十几台红外相机,同时监测驯鹿和北极狐的生存状况。在一个监测点,他们发现了一群驯鹿的踪迹,阿加莎指着地上的粪便:“这些粪便很新鲜,但数量比去年少了很多,说明驯鹿的种群数量在减少。”赵教授蹲下来,拨开地面的积雪,露出下面裸露的冻土:“冻土融化后,土壤中的甲烷会释放出来,不仅加剧温室效应,还会破坏驯鹿的食物来源,它们只能往更北的地方迁徙,但那里的冰盖也在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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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下午,动物保护组织的破冰船终于赶到。萧凡和队员们跟着救援人员一起乘冲锋舟前往雪绒所在的浮冰。当冲锋舟靠近时,雪绒警惕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