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号”穿越北海时,海风里已裹着北欧针叶林特有的松针气息。萧凡站在甲板上,手里攥着埃里克寄来的云杉样本——暗绿色的针叶边缘泛着枯黄,轻轻一碰就簌簌掉落,树皮上还留着被酸雨侵蚀的浅褐色斑点,像给挺拔的树干刻上了伤痕。
林夏抱着改良后的滤酸膜卷轴走来,卷轴外层裹着防水布,她掀开布角,露出里面泛着灰白光泽的膜片:“刚和埃里克通了卫星电话,三天前又下了场酸雨,‘云杉王’周围的幼树倒了二十多棵,他已经带着人在树周围铺了临时防渗膜,但只能挡表层,深层土壤的酸度还在升。”萧凡接过一片滤酸膜,指尖能摸到膜上细密的孔隙,“石灰石粉末的混合比例调好了吗?膜里要是碱度不够,中和不了酸雨,根系还是会受影响。”
“按1:3的比例混的,昨天在模拟酸雨里泡了八小时,膜下土壤的pH值从4.2升到了5.5,刚好达到云杉生长的适宜范围。”林夏说着翻开检测报告,指着数据栏,“就是膜的铺设面积得再算精准点,‘云杉王’的根系半径有五米,至少要铺直径十米的滤酸膜,还要往地下埋三十厘米,挡住渗透的酸雨。”萧凡点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卷尺和记号笔,在样本袋上画了个环形示意图:“每棵树的滤酸膜都要留五十厘米的搭接边,用防水胶黏住,避免酸雨从缝隙渗进去——特别是‘云杉王’,百年树龄的根系太脆弱,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当“探索号”在针叶林边缘的科考站停靠时,埃里克的雪地摩托正碾着残雪驶来。他裹着厚厚的冲锋衣,帽子上还沾着松针,看到萧凡的第一句话就是:“再晚来一周,‘云杉王’的主根就要烂了!”他说着接过设备箱,脚步匆匆往林子里走,“昨天我挖开根区土壤,发现表层三十厘米的根都开始发黑,再往下的主根虽然还没烂,但已经没了往日的韧性,一掰就脆裂。”
跟着埃里克往针叶林深处走时,萧凡才真正见识到酸雨的破坏力:原本该翠绿的云杉林一片枯黄,地面上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像踩在碎纸堆上,偶尔能看到几棵枯死的树干歪在雪地里,树皮剥落,露出里面干枯的木质层。“以前这片林子密得能挡住阳光,夏天走在里面都凉快,现在……”埃里克拨开一根光秃秃的树枝,语气里满是无奈,“连林间的苔藓都没了,那些靠苔藓生存的昆虫也不见了踪影。”
抵达“云杉王”所在的区域时,天色已经阴沉下来。萧凡抬头望去,只见那棵云杉高耸入云,树干粗得要五个人才能合抱,可原本浓密的树冠却稀疏得能看到天空,大部分针叶都泛着枯黄,只有树顶还残留着一小片绿色。他蹲下身,用铲子轻轻挖开根区的土壤——土壤泛着浅灰色,摸起来有些发黏,凑近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酸味,最浅的侧根已经完全发黑,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渣。
“得先把表层的酸性土壤换掉。”萧凡站起身,拍掉手上的土,“把我们带来的中性营养土和石灰石粉末按2:1的比例混合,铺在根区表层,厚度至少五十厘米,再在上面铺滤酸膜,这样既能中和现有酸度,又能挡住新的酸雨。”老周和陈禾立刻开始搅拌营养土,林夏则跟着埃里克去取防水胶,萧凡则拿着卷尺,绕着“云杉王”量了一圈,在地面上用石灰粉画了个环形记号:“膜就铺在这个圈里,边缘要埋进土里,再用石头压住,防止被风吹起来。”
换土的时候,萧凡的动作格外小心。他拿着小铲子,一点一点把表层的酸性土壤挖出来,生怕碰伤还没完全腐烂的侧根。“小心点,左边那片土壤下面有主根!”埃里克在一旁提醒,眼睛紧紧盯着铲子的方向。萧凡立刻停下动作,用手轻轻拨开土壤,果然看到一条粗约手腕的主根,虽然表皮有些发暗,但还保持着一定的韧性。他松了口气,轻轻把主根周围的酸性土壤清理干净,填上混合好的中性营养土:“还好没伤到主根,这可是‘云杉王’的命根子。”
当第一片滤酸膜铺在“云杉王”的根区时,已经是傍晚。萧凡跪在雪地里,用防水胶仔细黏合膜的搭接边,手指冻得通红,却依旧不敢分心——胶要是没涂匀,酸雨就会从缝隙渗进去,之前的换土工作就白费了。林夏递过来一副手套:“先歇会儿吧,天快黑了,雪也快下了,冻坏了手明天没法干活。”
可萧凡刚站起身,就看到陈禾拿着pH检测仪跑了过来,脸色焦急:“萧哥,‘云杉王’西边的一片幼树林,土壤pH值突然降到了3.8,针叶已经开始大量脱落!”萧凡立刻跟着陈禾往幼树林跑,只见那些半米高的小云杉,针叶已经黄得像枯草,风一吹就纷纷掉落,地面上的土壤泛着不正常的灰白色。“是地下暗流带过来的酸性水!”埃里克跟在后面,语气急切,“这片幼树林下面有个暗河,酸雨渗进地下后,顺着暗河流到这里,把土壤酸度抬得特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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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立刻从背包里拿出备用的滤酸膜和石灰石粉末:“老周,你和陈禾把滤酸膜剪成条,沿着暗河的流向铺,形成一道‘滤酸墙’;林夏,你把石灰石粉末撒在幼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