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的根区,先临时中和酸度;埃里克,你去取些沙袋,把暗河的水流方向改一改,减少酸性水往幼树林渗。”几个人立刻行动起来,滤酸膜在暗河旁铺成了一道白色的屏障,石灰石粉末撒在土壤上,很快和地表的残雪融在一起,沙袋堆在暗河入口,慢慢改变着水流的方向。
一个小时后,幼树林根区的土壤pH值终于升到了4.8。萧凡蹲在一棵小云杉旁,轻轻摸了摸它的针叶,虽然还是有些发黄,但已经不再一碰就掉。“还好赶上了,再晚一会儿,这些幼树就全没了。”埃里克递过来一杯热姜茶,“先喝点暖暖身子,雪已经开始下了,再待在外面会冻感冒的。”
接下来的五天,萧凡和团队几乎每天都在雪地里忙碌。他们顶着寒风,给每一棵还活着的云杉铺滤酸膜、换中性营养土,埃里克的科考站队员也来帮忙,大家分成几组,有的搅拌营养土,有的铺设滤酸膜,有的检测土壤pH值,连附近村庄的村民都主动赶来,帮着搬运设备和材料。萧凡每天都会去检查“云杉王”的根系,看着主根的颜色一点点恢复正常,他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
到了第六天清晨,当萧凡再次检查“云杉王”时,突然发现树顶的绿色针叶间冒出了一点新绿——是新的芽!他立刻叫埃里克过来:“你看,‘云杉王’在长新芽!”埃里克凑过来一看,眼里瞬间亮了起来:“它真的活过来了!我守了它十年,还以为再也看不到它发新芽了。”萧凡拿出相机,拍下了这珍贵的一幕——雪花落在新芽上,像给嫩绿的芽尖裹上了一层银霜,格外动人。
更让人惊喜的是,那些铺了滤酸膜的幼树也开始恢复生机。有的针叶慢慢变回了暗绿色,有的树干上冒出了新的侧枝,还有几棵小云杉甚至长出了新的根系,扎进了改良后的土壤里。“等明年春天,这片林子又会变得绿油油的。”埃里克站在雪地里,望着满林的云杉,语气里满是期待。萧凡点点头,拿出笔记本,在上面画了一棵挺拔的云杉,旁边还画了几棵小小的幼树。
离开针叶林带的前一天,萧凡在“云杉王”的树根旁埋下了第十六块“共生晶碑”。碑体正面刻着云杉和滤酸膜的图案,背面的文字是他和埃里克一起写的:“雪掩的晶膜,滤去酸雨的侵蚀;枝生的新绿,是针叶林的重生。”埃里克送给萧凡一个用云杉木雕刻的小摆件,是一棵迷你的“云杉王”,树干上还刻着细密的年轮:“这个摆件能保存一辈子,就像我们的约定,会一直提醒你,这里还有一片你守护过的林子。”
“探索号”驶离北欧海岸时,萧凡站在甲板上,望着那片逐渐远去的针叶林。雪花还在飘落,覆盖在林子里,像给大地盖了一层白色的被子,却盖不住那片正在恢复的生机。林夏走到他身边,递给她一杯热牛奶:“下一站是澳洲的‘桉树林带’,科考站的艾米说那里的桉树因为虫害,大片枯萎,我们在雾林带用的防虫黏液技术,或许能帮到它们。”
萧凡接过热牛奶,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他翻开艾米发来的资料,照片上的桉树林一片狼藉,树叶被啃得千疮百孔,地面上落满了虫粪,只有零星几棵桉树还保持着完整的叶片。“这种虫害叫‘桉树枝瘿姬小蜂’,会在树枝里产卵,导致树枝肿大枯死。”他说着从背包里拿出笔,在资料上画起了设计图,“得把防虫黏液和桉树精油混合,涂在树枝上,既能杀死成虫,又能阻止幼虫在树枝里产卵,再在树根周围埋上防虫晶坯,形成双层防护。”
林夏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笑着说:“你这刚从雪地里出来,又开始琢磨新设计了,就不能给自己放个假吗?”萧凡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坚定:“桉树林是澳洲很多动物的栖息地,考拉全靠桉树生存,要是桉树没了,考拉也会跟着遭殃。我们得快点过去,不能让它们失去家园。”
夜晚,“探索号”在印度洋上航行,月光洒在海面,像铺了一层碎银。萧凡坐在栏杆旁,手里拿着埃里克送的云杉摆件,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年轮——每一圈年轮,都记录着“云杉王”经历的风雨。林夏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你说我们还要守护多少片林子,才能让自然恢复往日的模样?”
萧凡转过头,看着她的眼睛,语气肯定:“不管要守护多少片,我们都不会停下。”他顿了顿,又说:“爷爷当年在日记里写过,自然从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命,只要我们愿意伸出援手,它就会用生机回报我们。现在我们做的,就是沿着爷爷的脚步,继续守护这份生机。”
萧凡低头看着手里的摆件,在笔记本最新一页画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桉树,旁边写着:“每一次为云杉的坚守,都是对针叶林的承诺;每一次向桉树林的奔赴,都是约定的延续。”
他知道,这场与自然的共生之约,永无止境。下一站的桉树林带里,正有一场关于生命与守护的奇迹,在等待着他们去开启。而“探索号”的汽笛声,正穿过印度洋的浪,朝着新的希望,缓缓驶去。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