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冷。
门被轻轻带上,把柴房的寂静关在了里面。阿娅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才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琪亚娜的手背。
“琪亚娜姐姐,你看,我厉害吧?”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们都觉得我还是那个会哭鼻子的小丫头,可我知道,我能护着你。再也没人能把你送回那个地方了。”
她从怀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小布包,里面是些晒干的雪绒花——这是她从雪地里采的,老牧民说能安神,琪亚娜从巫术之地回来后总做噩梦,她就一直带在身上。她把布包放在琪亚娜的枕边,又拿起一粒沙棘果,用指甲掐开,把果汁轻轻抹在琪亚娜的唇上。
“有点酸,是不是?”阿娅笑了笑,眼泪却掉了下来,砸在琪亚娜的手背上,“等回了阿尔泰山,我给你摘最甜的。那里的沙棘长在向阳的坡上,被太阳晒得暖暖的,一点都不酸,也没有那些阴沉沉的咒语。”
柴房外传来客栈伙计扫地的声音,远处还有小贩的吆喝声,一派寻常的烟火气,与巫术之地的死寂截然不同。阿娅靠着墙坐下,握着琪亚娜的手,听着外面的动静,也听着怀里短刀偶尔碰撞的轻响。
她想起六岁那年被卷进雪窝时,父汗找到她后说“能从雪窝里爬出来的,都是能自己撑住天的”,那时她不懂,只知道冷。后来琪亚娜从巫术之地回来,抱着她说“阿娅,撑不住的时候,想想雪地里的光”,她才慢慢明白,所谓撑住天,不是要变得多强壮,是知道有想护的人时,再难也能站直了。
灶膛里的炭火渐渐弱下去,阿娅起身添了些柴,火光重新亮起来,照得琪亚娜的脸暖融融的。她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开始给琪亚娜编花环——用昨天摘的沙棘枝,上面还挂着几颗青黄的果子。
编着编着,她忽然哼起了歌,是阿尔泰山的古老调子,歌词大意是“雪化了会开出花,风会带着思念回家”。那是琪亚娜没被送进巫术之地前,常教她唱的歌。她的声音不算好听,还有点跑调,却在寂静的柴房里回荡着,像股温柔的风,拂过每一寸角落,仿佛在轻轻说:我们回家了。
阳光慢慢移动,从柴房顶的破洞挪到墙上,又挪到地上。阿娅数着地上的光斑,等也平他们回来。她知道,这一次,她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只能眼睁睁看着琪亚娜被带走,也不会再像在雪窝里那样,只能等着被人挖出来了。
她能护着琪亚娜,就像当年琪亚娜把暖炉塞进她怀里,就像阿娅从巫术之地逃出来后,忍着伤痛教她生存的本事那样。
就像阿尔泰山的雪松,看着孤孤单单立在雪地里,根却在地下缠得紧紧的,能扛过最猛的风雪,也能挡住那些来自阴暗之地的、想再次夺走温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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