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并肩而立,虽然衣衫狼狈,周身却散发出一种同仇敌忾、玉石俱焚的惨烈气势。二十年的隔阂与仇恨,在共同的目标面前,暂时化为了燃烧的烈焰。
计划的核心赤裸裸地摊开在众人面前,残酷、精密、充满了对人性的算计。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熔岩低沉的咆哮和远处乌鸦三人更加急促的呼吸声。
魔鬼路明非的目光越过众人,精准地落在正津津有味嚼着鱿鱼丝的夏弥身上。夏弥似乎感应到了,抬起琥珀色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天真无邪。
“小师妹,”魔鬼路明非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玩味,“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非你莫属了。”
“诶?”夏弥歪着头,鱿鱼丝还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老板,您是要我去假扮绘梨衣…的尸体?”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绘梨衣,脸上毫无惧色,反而充满了新奇和跃跃欲试。
“对。”魔鬼路明非肯定道,“龙王的权柄,可以完美模拟任何物质形态,包括生命体的生理特征。由你来伪装绘梨衣的‘遗体’,无论是外表、触感、甚至是血脉的微弱波动,都能做到以假乱真,瞒过赫尔佐格那条老狐狸的感知。”
夏弥一听,眼睛瞬间亮得如同星辰!她“唰”地一下站起来,三两下把剩下的鱿鱼丝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兴奋地原地蹦跳了一下,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好呀好呀!老板您太有眼光啦!包在我身上!”她拍着胸脯,声音清脆欢快,仿佛要去参加一场化装舞会,而非扮演一具冰冷的尸体。“保证完成任务!让那个坏老头瞪大眼睛也看不出来!嘿嘿,想想就刺激!”
她蹦蹦跳跳地答应着,脸上是纯粹的、毫无阴霾的兴奋。然而,当她充满活力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旁边沉默的楚子航时,那份兴奋中突然掺杂进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少女般的羞涩和扭捏。
“那个…师兄…”夏弥难得地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手指绞着衣角,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我要变成绘梨衣的样子哦…虽然是假的啦…你不会…介意吧?”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衰仔路明非,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到了楚子航身上。这位以“永燃的瞳术师”、“面瘫杀胚”着称的狮心会会长,此刻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黄金瞳平静无波。
在夏弥略带忐忑、众人充满八卦意味的注视下,楚子航缓缓抬起头。他那线条冷硬的下颌似乎极其细微地绷紧了一下,薄唇轻启,用他那标志性的、毫无起伏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你变成别的女孩的样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在夏弥瞪大的琥珀色眼眸和众人几乎掉下来的下巴中,平静地补充道,“…那不是更刺激了吗?”
“噗——!”
芬格尔第一个没忍住,刚喝下去准备压惊的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惊天动地地咳嗽。
凯撒手里的啤酒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金黄色的液体汩汩流出,他本人则张着嘴,像是第一次认识楚子航一样,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看到了北极熊在赤道跳芭蕾。
源稚生和源稚女兄弟俩的表情瞬间凝固。源稚生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源稚女则猛地用折扇(不知何时又拿出来了)遮住了下半张脸,紫眸中充满了惊愕和一丝……了然的笑意?原来你是这样的楚子航!
乌鸦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夜叉撞倒。夜叉则直接石化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鹅蛋。樱那万年不变的沉静表情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错愕。
就连一直放空状态的衰仔路明非,都猛地眨了眨眼,像是被强行从另一个世界拉了回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罕见的、混合着惊讶和“原来如此”的微妙表情。
而夏弥,这位大地与山之王的化身,在经历了零点几秒的呆滞后,整张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从脸颊一直红到了耳根。她“啊!”地惊叫一声,双手猛地捂住滚烫的脸颊,琥珀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充满了羞赧、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戳破小心思的甜蜜慌乱。
“师…师兄!你…你你你…!”夏弥羞得语无伦次,跺着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位平时沉默寡言、严肃刻板的男朋友,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这种级别的“暴击”!这哪里是开玩笑,这简直是…是情趣炸弹啊!
楚子航说完那句话后,仿佛只是陈述了一个客观事实,表情依旧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他看着羞窘得快要冒烟的夏弥,黄金瞳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