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浑身值钱的零件都会被拆卸下来。”
楼梯拐角处,一声玻璃碎裂的脆响。
众人回头,只见言欢呆立在楼梯上,脚下是打翻的牛奶杯和四溅的白色液体。
她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欢欢!”霍止惊呼一声,想要上前。
言欢却像没听见一样,缓缓蹲下身,捡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俞牧迟几乎认不出来,只有那截露已经有些扭曲的手臂上还带着昨天早上离开,她亲手为他戴上的手表。
“不可能......”
言欢轻声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照片上,“他昨天早上还答应我......要带来陪我,等我们结婚后就带我去度蜜月的。”
言峥趁机上前一步:“欢欢啊,大爷爷也是为你好。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
“滚出去。”言欢突然抬头,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
言峥一愣:“什么?”
“我说滚出去!”
言欢猛地尖叫起来,抓起茶几上的花瓶就朝言峥砸去,“你们都滚出去!俞牧迟不会死!他不会丢下我的!”
花瓶在言峥脚边炸开,碎片四溅。
霍止趁机冲上前抱住女儿,感受到她瘦小的身体在剧烈颤抖。
“言涵!”
霍止厉声喝道,“把他们赶出去!现在!马上!”
言涵这才如梦初醒,一把揪住言峥的衣领就往门外拖。
言峥还想说什么,却被言涵罕见的暴怒吓住了。
“我女儿说得对,滚出去!”
言涵几乎是吼出来的,“再敢踏进我家一步,别怪我不顾血脉亲情!”
大门砰地关上,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言欢瘫软在母亲怀里,死死攥着那张照片,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他不会死的对不对?”
她抽噎着问,像个迷路的孩子,“他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霍止紧紧抱住女儿,抬头与丈夫交换了一个眼神。
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不管俞牧迟是死是活,他们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自己的女儿。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极了言欢止不住的眼泪。
而在庄园外的黑色轿车里,言峥冷笑着拨通了一个电话:“安排言凌去探望欢欢。那丫头现在最需要贴心的堂哥安慰。”
雨幕中,轿车缓缓驶离,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污浊的水花。
下午,一道可靠的身影出现在言家别墅。
“欢欢......”
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言欢猛地转身,眼中瞬间迸发出光彩。
那个声音太像俞牧迟平时叫她时的语调了,慵懒里带着几分宠溺。
“牧迟?”她下意识喊道,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堂哥言凌担忧的脸。
言欢眼中的光彩瞬间熄灭,像是被人掐断了电源的灯泡。
她低下头,通红的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哥......”
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你快帮我找找牧迟,他......”
言凌看着堂妹这副模样,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言欢从小就是言家最活泼的小太阳,现在却像个被雨淋湿的布娃娃,整个人都黯淡无光。
她身上还穿着睡衣,皱巴巴地裹着瘦了一圈的身子,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哥哥已经派人帮你找了,”
言凌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肩膀,感受到掌下单薄身躯的颤抖,“只是黑角域那种地方......”
他故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言欢的反应。
果然,听到黑角域三个字,言欢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那个三不管地带有多危险,整个A市上流圈子都心知肚明。
“不过一旦有牧迟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言凌赶紧补充道,扶着言欢到沙发上坐下。
他本是奉爷爷言峥之命来当说客的。
言峥的原话是,【那丫头现在最脆弱,正是让她放弃俞牧迟的最好时机。】
可看着言欢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些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
言欢六岁那年掉进后院的荷花池,是他第一个跳下去救人;
言欢十二岁第一次生理期,是他脱下校服外套给她遮羞,背着她一路跑回家。
虽然爷爷一直教导他们家族利益高于一切,但此刻面对着从小疼到大的妹妹,言凌实在于心不忍。
“牧迟他是医生,救过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