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聿屏住呼吸,轻轻解开安全带,让自己悄无声息地落在车顶(现在是底部)上。
他摸到掉落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还能使用。
在那些车灯靠近前,薄斯聿发出了最后一条定位信息,然后彻底关闭了手机电源。
黑暗笼罩了一切。
同一时刻,国内某高级别墅书房内。
墨延靠在真皮座椅上,金丝眼镜反射着电脑屏幕的冷光。
他面容斯文,唯有那双镜片后的眼睛阴鸷如蛇,透着不协调的狠毒。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墨延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
“先生,处理好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混着风雨声,“车队全部撞散,风雨太大,我们找不到人的。”
“确定他上车了?”墨延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他上的第三辆车。”
墨延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弧度:“很好。接下来的事情我安排的卧底会处理好。你现在去R国,把南溪接到薄斯聿身边,如果他还能被找到的话。”
挂断电话,墨延起身走到窗前。
雨已经停了,月光穿透云层,照在他手中摇晃的红酒杯上。
酒液如血,映出他眼底的算计。
“薄斯聿,俞牧迟......”
他轻声念着这两个名字,像在品尝什么美味,“接下来,该轮到谁了呢?”
窗外,一片乌云悄然遮住月亮,书房陷入黑暗。
只有墨延眼镜片的反光,如蛇眼般在黑暗中闪烁。
言家老宅!
墨延的电话打来时,言峥正在别墅露台上享用早餐。
金黄的煎蛋,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一杯现磨咖啡。
别看他一把年纪,但他向来注重生活品质。
“俞牧迟已经处理好了,你可以去言家逼言欢解除婚姻。”墨延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股市行情。
言峥手中的银质餐叉当啷一声掉在盘子上。
他猛地站起身,差点碰翻咖啡杯,脸上的皱纹因兴奋而舒展,看起来瞬间年轻了十岁。
“确定不会有人再阻拦我?”他压低声音,眼睛却亮得吓人。
“薄斯聿在国外车祸重伤,生死未卜。”
墨延轻笑一声,“言涵没了薄家的帮扶,看你那位侄儿还怎么坐稳言氏董事长之位?”
电话挂断后,言峥在露台上来回踱步,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多年来被言涵压制的憋屈一扫而空,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在言家议事厅主位上的风光模样。
“言涵,言家被你把控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易主了。”他虽然明面上的家主,但实际早已经被架空了。
言峥对着空气举杯,眼中闪烁着阴险的光芒。
言家庄园,婚房。
言欢抱着膝盖坐在大红色的婚床上,眼睛干涩得发疼。
她一夜未眠,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始终没有等来那个人的回复。
“混蛋俞牧迟......”
她小声骂着,声音却带着哭腔,“说好开完会就回来的......”
床头的婚纱照里,俞牧迟难得地露出笑容,而她靠在他肩头,笑得眉眼弯弯。
这是他们确定好结婚日期下午去拍的,当时俞牧迟还笑话她:“这么急着嫁给我?”
当时她还气呼呼的反驳,“不是着急嫁给你,是着急娶你。”
言欢抓起枕头狠狠砸向照片,却在最后一秒收住力道,只是轻轻碰了碰相框。
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打湿了鲜红的床单。
她不是没想过俞牧迟可能出事了。
但那个念头太可怕,她宁愿相信他是临时有事,或者手机没电......任何理由都好,只要不是......
“欢欢?”
母亲霍止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醒了吗?”
言欢慌忙擦掉眼泪,强打起精神:“醒了,妈妈。”
门被推开,霍止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
看到女儿红肿的眼睛和凌乱的床铺,她眉头一皱:“俞牧迟还没回来?”
言欢摇摇头,咬着下唇不说话。
霍止叹了口气,正要安慰,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管家的劝阻和几个男人洪亮的嗓音。
“怎么回事?”
霍止皱眉,把牛奶塞到言欢手里,“我下去看看,你把牛奶喝了。”
言欢点点头,却没注意到母亲转身时瞬间冷下来的表情。
楼下客厅,言峥带着言嵘已经闯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面色不善的旁支子弟。
言涵站在楼梯口,脸色铁青。
“大伯,二叔,这一大早的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