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总司那非人鬼气所冻结的恐惧,此刻却被更深沉、更灼热的洪流彻底冲刷吞噬——
那是目睹小信因自己预警未能周全而遭此重创的痛彻心扉。
是眼睁睁看着珍视之人即将步向毁灭深渊而自身却如此渺小无力的绝望。
“春政小姐……”
那张温婉坚定的脸庞在识海中如闪电划过。
她的背影,她交付的太刀…
一切的牺牲!
难道要在眼前化为乌有?!
“绝……绝不能再让信也……!”
如果,我在此刻退缩。
如果我任由小信如同春政一样在我眼前被杀害。
我——还有何面目背负春政小姐牺牲的期望?!
还有什么资格……活下去呢?!
手中紧握的那柄古朴太刀——春政小姐生命最后的、也是力量的遗存——仿佛瞬间感应到了我胸腔中那几乎要将灵魂点燃、化为灰烬的决绝与守护之心。
就在总司足尖落地,一步踏下——其前方焦土尘埃尚未落定的毫秒之间——
嗡————!!!!
太刀!
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要将整片空间与灵魂一并撕裂的蜂鸣。
那股曾经温润流淌的暖流,在此刻冲垮了所有恐惧的堤坝。
我的身体,在本能、在绝望、在被榨取到极限的守护执念的驱使下——
唰——!
脚下的立足点仿佛消失。
极限的瞬步,我将自己的一切化作撕裂风压的惨白流光,不顾一切地、几乎是撞入、死死钉入了总司与小信之间那岌岌可危的狭小空隙。
“离她!!远!!!点——!!!”
所有情绪——恐惧、愧疚、对逝者的承诺、对生者的守护——此刻坍缩、熔炼、爆炸。
化作唯一纯粹的、燃烧本源的意志。
将前方之敌!撼退!摧毁!
腰身被拉到极限、濒临断裂的硬弓般狂暴拧转。
双脚也深深陷入焦黑发烫的地面。
手中的太刀汇聚了我此刻所能压榨出的每一分力气、每一滴鲜血、连同那古刀内奔涌咆哮的灼热力量。
刀尖没有轨迹!
直朝着那步步逼近、靛青的死神胸口刺去!
嗤啦——!!!
一道极度凝练、纯粹由力量和意志构成的炽白刀罡离刃激射。
它不再是“技”,而是“意”的蛮荒爆发。
如同离弦之箭的惨白怒雷,咆哮着撕裂空气,前端裹挟着刺穿耳膜的厉啸、
面对这道直取中宫、但因其内核本质而令她感到一丝熟悉与极度憎恶的炽白刀罡,鬼面下那两轮猩红血月终于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却冰冷刺骨的——洞悉与……厌弃。
“哼…”
一声轻微到近乎飘忽的冷哼,带着一丝已然看透其本质的、冰冷的了然,以及…
索然无味。
她甚至不屑于动用“缩地”。
连脚步都未曾挪移半寸。
就在那炽白刀罡的锋芒即将触及她靛青衣衫下摆的刹那——
总司持刀的右手以一种近乎“慵懒”的姿态、带着无法理解的精准、仿佛只是在拨开水流——微微向上抬起了一寸。
仅仅一寸!
甚至算不上一次正式的“格挡”!
嗡——!
“加贺清光”那细长幽蓝的刀身如同预判了空间的轨迹,精准、平静、却又带着绝对的冷漠,横亘在了炽白刀罡奔腾的必经之路正前方!
叮——!!!!
一声极度清脆、又伴随着能量被强行碾压扭曲而产生沉闷低音共鸣的撞击声瞬间炸开。
那凝聚了我一切守护意志的炽白刀罡,撞上靛蓝刀身的瞬间——仿佛脆弱的冰棱撞上了千锤百炼的寒铁。
霸道的力量洪流如同被无形的巨掌凭空攫取——
砰!——滋啦——
炽白的光芒在刃身接触点猛地向内塌缩、寸寸龟裂!。
那狂暴的力量本质甚至未能传递到对方的腕骨!就在被那柄代表“归一”的剑刃强行解析、拆解、然后——
捏碎!!
轰————!!!
被强行捏爆的刀罡能量如同被堤坝拦截又决堤的洪流,猛地朝四面八方炸裂开去。
形成一圈完全失控的、混杂着乱序灵能风暴与纯粹物理冲击乱流的死亡波纹。
这混乱的能量浪潮,以排山倒海之势,狠狠撞向离碰撞点最近的——
冲田总司。
靛蓝的刀身纹丝不动,握刀的右手稳如磐石,连臂膀都未曾晃动分毫。
然而,那具靛青的身躯,却被这股源于攻击碎裂后产生的、庞大而纯粹的物质性动能冲击,毫无花架地狠狠命中。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