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奇异的、浸染死亡绿芒的视野中,那代表终结命运的“奇点”光斑,如同闪烁般直接在小信左肩前方——那片绝无可能再有任何防御的虚空中——骤然炸亮!
示警卡死在撕裂的喉头,甚至来不及转化为声音:
“信!这回在你的左!!——”
已经…
彻底来不及了!!
面对这道从物理法则的绝对死角再生、融合了第一次冲击的反冲巨力与二次“缩地-踩壁”的爆发、超越了认知的奥义,无论是小信那濒临崩溃的身体,还是我手中太刀所能提供的短暂预警视界,都已遥不可及。
噗嗤——!!!
一声沉闷、湿润的声响狠狠钻入耳膜!
比声音更快抵达的,是视觉的冲击——小信刚要反击的身姿猛然僵直。
在她左肩后方完全暴露的、连接着脊柱与颈项的脆弱区域,那道冰冷的死亡靛芒——精准地从肩胛骨上方贯入!如同烧红的铁钎扎进冻油!
“加贺清光”的刀尖,连同其上缠绕着灭绝气息的靛蓝灵络,毫不留情地尽数没入布料、撕裂肌肤、贯穿血肉、碾碎骨骼!
刺骨的靛蓝灵光在她肩后衣物破口处爆炸式迸发!暗红色的血泉混杂着细碎白骨,如同被外力狠捏的葡萄般向后呈扇形猛烈喷溅!清晰可闻的“喀嚓”碎裂声令人牙酸!
“呃——嗬!”
一声被压缩到极致、仿佛从喉管深处硬挤出来的气音。
短促且窒息。
围绕她周身那狂暴燃烧的赤红灵光,如同被吹熄的残烛疯狂摇曳,骤然熄灭九成。
仅剩胸口一点微弱的红光苟延残喘着。
但在这足以撕裂灵魂的痛苦与躯体重创的震荡中,她那烙印在骨血里的顽强意志力。
在她眼中骤然亮起最后一抹不顾一切的疯狂之光!
“还……没…完——啊啊——!!”
她完好的、勉强还能控制的右手——猛然探出!
并非格挡。
而是……抓向!
就在那彻底废掉她左肩、力量涌泉般流失的瞬间,她垂落的左臂在完全失去掌控前,爆发出最后一丝肌肉的抽搐记忆,将沉重的“压切长谷部”猛地向右侧一带。
沉重的灵刀旋转着,带着风声,精准无比的——落向了她竭力探出的右手!
啪嗒!
布满裂口的右手死死攥住了下落的镡锷、冰冷的金属触感像是唯一的锚点。
借着身体被那刺穿利刃携带的巨大冲击力带得向右后方踉跄倾颓之势,小信口中喷涌着混合内脏碎末的血沫,发出无声的灵魂嘶吼。
压切裹挟着她残存的所有力量与决死一搏的野性意志,以全身之力反向朝着那依旧与自己身体相连、刀锋尚未拔出的靛青身影——拦腰狠狠回扫而去。
这一击!
毫无章法,却凝聚着破釜沉舟的野性。
然而,回应这绝望之斩的,是鬼面深处那两轮血月星点的、一丝毫无波澜的移动。
如同俯瞰微尘。
靛青的身影,在压切长谷部那沉重刀风堪堪触及她靛青下摆的瞬间——
踏!
她没有急切拔刀。
而是左脚足尖凌空一踏。
落脚点——正中小信受创剧痛、防御崩溃的胸前、
嘭——!!!
一声令人心神欲裂的沉闷撞击。
小信的身体被这股冰冷精准的巨力狠狠抛飞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刺目的殷红弧线、
与此同时,总司借着这一踏之力,身体如同吞噬月色的饿狼,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凄艳而致命的反月弧线。
“噌——!”
一声干净利落到冷漠的摩擦声。
“加贺清光”随着她这优雅绝伦的翻腾动作,被干净利落地从血肉中拔出。
暗红滚烫的血珠在刀刃离开小信身体后,才被离心力甩成一道凄惨的短虹。
当那双穿着单薄布袜的纤足稳稳落回焦黑大地的瞬间,甚至连一缕尘埃都未曾惊起。
她微微侧身,靛蓝的刀尖斜指大地,尚未干涸的浓稠血滴顺着幽冷的刃尖缓缓汇聚、滴落。
嗒。嗒。嗒。
叩击着死寂的世界。
空间,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息、以及由纯粹死寂构成的重量。
压得人无法呼吸。
小信的身体重重砸落在数米外的残破舞台架下,又如同断线木偶般翻滚了好几圈才静止。
压切长谷部脱手飞出,砸落在身旁泥地里。
即便她试着用右臂撑起身体,然而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伴随着躯干剧烈的痉挛与口中涌出的大量暗红色血块。
她甚至连抬起脖颈的力气都几近消失,只能艰难地、模糊地侧望着视野角落——那个持刀而立的靛青身姿,无声地、一步步、拉近着死亡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