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良吓得魂飞魄散,光着脚就从床上滚下来,“砰砰”磕头:“来大人!小的昨晚喝多了胡说八道,是死罪!求您看在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了我这一回吧!”
来俊臣蹲下身,用靴尖挑起苏良的下巴,冷笑一声:“酒后吐真言,这话不假。你说太后不合祖制,就是说太后不配临朝?这话要是传到陛下面前,你全家都得跟着遭殃。晚了——”他直起身,挥了挥手,“带走!”
铁链锁住苏良的脖子,拖拽声中,他的哭喊和妻儿的哭嚎混在一起,很快就被淹没在长安清晨的喧嚣里。而这样的场景,那时的长安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朝堂上更是人心惶惶。大臣们上朝前,都要跟妻儿郑重告别,仿佛此去就是永别。有位老臣,每天出门前都要把家里的账本、田契一一交代清楚,妻子哭着问他何必如此,他叹着气说:“保不齐哪步踏错了,就再也回不来了。”连平日里最敢直言的御史,也开始三缄其口,上朝时低着头,生怕眼神跟武媚娘对上,被挑出什么错处。
一日朝会,武媚娘环视殿内,见百官垂首,鸦雀无声,连呼吸都透着小心翼翼,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散朝后,她登上洛阳宫的观风台,望着脚下的城池,轻声道:“这天下,总算是安静些了。”
风从耳边吹过,带着远处刑场隐约的气息。她知道,这安静是用恐惧换来的,但对她而言,足够了。至少现在,没人再敢质疑她的权威,而这,只是开始。
四、薛怀义的恩宠与闹剧:面首登场的荒诞戏码
长安城的朱雀大街上,尘土飞扬里总藏着些不寻常的故事。就在武媚娘用铁腕攥紧朝政的那年,一个叫冯小宝的混混,正靠着街头卖药杂耍混日子。他生得人高马大,眉眼敞亮,笑起来带着股市井里的鲜活劲儿,偏巧被路过的千金公主府侍从撞见——这位公主正愁没机会讨好临朝称制的武太后,见冯小宝这副模样,当即心里有了主意。
没过几日,冯小宝就被梳洗干净,换上绫罗绸缎,送到了洛阳的紫微宫。他站在金碧辉煌的殿宇里,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看着珠帘后那袭凤袍的身影,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小……小人冯小宝,愿……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珠帘后的武媚娘轻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几分慵懒,又有几分洞悉人心的了然。“抬起头来。”她吩咐道。
冯小宝怯生生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含笑的眼睛。就听武媚娘说:“以后你就叫薛怀义吧,跟着本宫,保你穿金戴银,享尽这世间荣华。”
从那天起,薛怀义的日子像是踩着云彩往上飘。他住进了雕梁画栋的府邸,出门有八抬大轿,身后跟着一群前呼后拥的侍从。往日里欺负过他的街头泼皮,如今见了他都得跪地上磕头,这让他越发忘乎所以。
一日,薛怀义坐着豪华马车在长安街头上横冲直撞,正巧撞上了宰相苏良嗣的仪仗。马车夫勒住缰绳,薛怀义却探出头骂道:“瞎了眼吗?没看见爷的车?”
苏良嗣是三朝老臣,素来刚正不阿,见这小子如此嚣张,当下沉了脸:“何人如此放肆?”
侍从刚报出“薛怀义”三个字,苏良嗣已是怒不可遏:“不过是个恃宠而骄的男宠,也敢在老夫面前摆谱?”他大步上前,指着薛怀义怒斥,“给我拽下来!”
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立刻上前,一把将薛怀义从马车上揪了下来。薛怀义还想挣扎,苏良嗣扬手就是几个耳光,打得他脸颊火辣辣地疼,嘴角都渗出血来。“记住了,南衙是宰相办公之地,不是你这种人撒野的地方!”苏良嗣甩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薛怀义哪受过这等委屈?他捂着脸,哭丧着脸跑回洛阳宫,一头扎进武媚娘怀里,像个受了气的孩子:“陛下!苏良嗣他欺负我!他当众打我!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武媚娘看着他红肿的脸颊,伸手轻轻摸了摸,眼底却没什么怒意,反而笑道:“傻东西,谁让你往南衙跑的?那儿是宰相理政的地方,你去凑什么热闹?以后乖些,别再去了,啊?”她嘴上安抚着,心里却明镜似的——苏良嗣是朝中重臣,她还需倚重,岂能为了个男宠伤了栋梁?
可薛怀义却没懂这层意思。他尝到了权力的甜头,竟想往朝堂上凑。恰逢突厥扰边的消息传来,他眼珠一转,主动跑到武媚娘面前请命:“陛下,臣愿率军讨伐突厥!定将那些蛮夷打得落花流水,为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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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看着他拍着胸脯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她知道薛怀义几斤几两,却也想借这个由头给他个名分,便点头应了:“好啊,那朕就封你为朔方道行军大总管,领兵出征。”
薛怀义乐得眉飞色舞,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城。可他哪会打仗?在草原上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