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食鲸吞。
温水煮青蛙。
二房秦枭母子,还有他们背后的宰相李元甫,动作果然够快!够狠!
“那……府里的护卫呢?” 秦烈喘息着,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武力!
在这武道为尊的世界,在这危机四伏的王府,没有武力,一切都是空谈!
王府的护卫力量,是他将来翻盘的重要依仗之一!
提到护卫,福伯脸上的悲愤更浓,还夹杂着一丝深深的无奈。
“护卫……唉……”
他重重叹了口气。
“人心……散了啊,世子爷!”
“王爷在的时候还好。王爷这一走,又被二房他们这么一闹……”
“那些有本事、有血性的老护卫,要么被二房找由头调去看守库房、马厩这些没油水又辛苦的地方,要么……要么就是心寒了,自己请辞走了。”
“剩下的人……唉,要么是些混日子等饷银的老油子,要么……就是被赵贵那狗东西收买了,成了二房的眼线和打手!”
福伯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现在王府里巡夜的,都是些生面孔,眼神飘忽,对二房那边倒是恭敬得很……老奴……老奴看着都心慌啊!”
福伯佝偻着身子,捧着那发霉的烧饼和劣质的药瓶,浑浊的老眼含着泪,巴巴地望着靠在墙角的秦烈。
月光惨白,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老脸,更添几分凄凉。
“世子爷……您……您快吃点东西吧……还有这药……”
他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您伤得这么重……再不吃点……可怎么熬得住啊……”
秦烈剧烈地喘息着。
每一次呼吸,新开辟的经脉都传来撕裂般的余痛,如同无数烧红的小刀在体内刮擦。
灵魂的刺痛也如影随形。
福伯带来的消息,如同冰冷的雪水,浇在他心头刚刚燃起的那一丝微弱的希望火苗上。
王府的情况,比他想象的更糟。
父王被软禁,生死不明。
产业被二房和宰相府联手蚕食,根基动摇。
护卫力量人心涣散,或被收买,或被排挤,忠诚堪忧。
他这名义上的世子,如今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连这破败小院,恐怕都随时会被那些虎视眈眈的恶狼撕碎!
内忧外患,四面楚歌!
绝境中的绝境!
然而。
就在这近乎窒息的绝望压力之下。
秦烈低垂的眼帘下,那双冰冷的眸子深处,那一点淡金色的光芒,却如同被重锤锻打的神铁,非但没有熄灭,反而……更加凝练!更加锐利!
压力?
绝境?
前世的血海深仇,比这残酷万倍!
他秦烈,就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
这点压力,这点绝境,算得了什么?!
正好!
用这压力,用这绝境,来磨砺他新生的锋芒!来淬炼他刚刚点燃的……那一缕不屈的气血之火!
他缓缓抬起头。
脸上依旧沾满血污,苍白如纸。
但那双看向福伯的眼睛,却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冰冷。
而是如同寒潭深处,投入了烧红的烙铁。
冰冷依旧,却多了一丝……能焚毁一切的灼热意志!
“福伯……” 秦烈的声音嘶哑干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东西……放下。”
福伯一愣,捧着烧饼和药瓶的手僵在半空。
“世……世子?”
秦烈没有解释。
他艰难地抬起一只沾满血污和泥土的手。
指向墙角一个被杂物半遮掩的、落满灰尘的破陶罐。
“放……那里。”
福伯顺着秦烈指的方向看去,浑浊的老眼满是疑惑。
但他没有多问。
对于这位他看着长大、如今却落得如此凄惨境地的世子爷,福伯心中只有无尽的心痛和忠诚。
他连忙应着,小心翼翼地将那用油纸包着的黢黑烧饼,还有那瓶劣质的“跌打散”,轻轻地、如同放置珍宝般,放进了那个破陶罐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不安地看向秦烈。
秦烈靠在墙上,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才再次开口。
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硬。
“福伯……听着。”
福伯立刻挺直了些佝偻的背,浑浊的老眼紧紧盯着秦烈,用力点头。
“老奴……老奴听着!世子爷您吩咐!”
“第一……”
秦烈喘息着,一字一顿,“今日……你来过之事……烂在肚子里!对任何人……包括……你认为可靠的人……都……不许提!”
福伯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