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老奴明白!死也不说!”
“第二……” 秦烈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在福伯脸上,“我的伤……我的状况……不许……对任何人……泄露半个字!”
“是!是!老奴记住了!一个字都不说!”
福伯的声音带着惶恐的坚定。
“第三……”
秦烈喘息更急,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他缓了片刻,才继续道,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替我……留意赵贵!”
“他见了谁……说了什么……去了哪里……尤其是……和府外哪些人有接触……”
秦烈的眼中寒光一闪。
“特别是……宰相府……和二皇子那边的人!”
“能记多少……记多少!”
福伯枯瘦的身体猛地一颤。
赵贵!
那个如今在王府里权势熏天、对他们世子爷落井下石的恶奴!
还要留意宰相府和二皇子?!
这……这其中的凶险……
福伯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但当他看到秦烈那双冰冷、疲惫,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时。
那丝恐惧瞬间被一股更强烈的、近乎悲壮的忠诚所取代!
他枯槁的手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发白。
“世子爷……您放心!”
福伯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压得极低。
“老奴……老奴虽然不中用,但……但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定……一定替您盯紧了那狗东西!”
秦烈看着福伯眼中那团再次炽烈燃烧的明黄忠诚之光,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
“去吧……”
他闭上眼,声音低弱下去,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小心……别让人……看见……”
福伯看着秦烈那虚弱到极致的模样,老泪再次涌出。
他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额头触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世子爷……您……您千万保重啊!老奴……老奴过两日再想办法来看您!”
说完,他不敢再多停留,如同来时一样,佝偻着身体,敏捷而无声地溜到门边。
小心翼翼地拉开一道缝隙,警惕地向外张望片刻。
确定无人后,才如同融入阴影的老鼠,迅速闪了出去。
破旧的木门,再次轻轻合拢。
发出一声沉闷的“咔哒”轻响。
小院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寒风刮过破洞的呜咽。
秦烈依旧靠在冰冷的土墙上。
双眼紧闭。
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又在寒风中凝结,带来刺骨的冰冷。
灵魂的刺痛和身体的剧痛交织,如同跗骨之蛆。
不知过了多久。
他那紧闭的双眼,倏然睁开!
瞳孔深处,疲惫虚弱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极致冷静,以及冰层之下,那足以焚毁整个世界的……复仇烈焰!
他艰难地、一寸寸地挪动身体。
不顾体内传来的撕裂般剧痛。
挪到那个破陶罐旁。
伸出沾满血污泥土的手,一把抓起了罐子里那瓶劣质的“跌打散”。
粗陶瓶身冰冷粗糙。
他拔掉那塞得并不严实的木塞。
一股混杂着劣质草药和淡淡霉味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秦烈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毫不犹豫地仰起头。
将瓶口对准嘴巴。
手腕一翻!
哗啦!
瓶中那灰褐色、掺杂着不明颗粒的劣质药粉,被他一股脑儿地倒进了口中!
药粉入口,苦涩无比,还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土腥味和霉味。
瞬间刺激得他喉咙发痒,几乎要呕吐出来。
但他死死咬着牙关,强行将那些粗糙的药粉咽了下去!
如同吞咽砂砾!
紧接着。
他又抓起那块用油纸包着的、黢黑发硬的烧饼。
上面还沾着陶罐里的灰尘。
他看也不看,张开嘴,用尽力气,狠狠咬了下去!
咔嚓!
坚硬的饼壳几乎硌疼了牙齿。
一股浓重的焦糊味和隐约的霉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味道令人作呕。
但秦烈如同咀嚼着世间最美味的珍馐。
眼神冰冷而专注。
一口。
又一口。
用尽全身力气,撕咬着。
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