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事态严重,戴军四处托人求票,却一无所获。最后关头才想起林彦秋,虽知他素来不喜这些,也只得病急乱投医了。
听罢缘由,林彦秋想起上次借马车的事,至今未见戴军有所表示,这次定不能轻饶了他。可细想之下,又不知该如何整治这小子,只得暗叹这家伙运气太好。
\"这个...我向来不关注梨园之事,你倒会找人。\"林彦秋决定逗他一逗,说完自觉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
\"不过什么?莫非你有门路?\"戴军似抓住救命稻草,连连追问。林彦秋笑道:\"急什么?我且去问问。有便有,没有也无妨。不过一场堂会,不看也罢。\"
戴军在拜帖中声泪俱下:\"贤弟!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小姐都要与我绝交了!看在多年同窗的份上,拉为兄一把吧!\"
见他这般凄惨,林彦秋忍俊不禁,提笔回道:\"午时我去打听,有消息便告知于你。\"
戴军只得悻悻回复:\"也罢。午时我还要与李小姐在醉仙楼用膳,你可要快些。我还得想想如何向她解释...\"
搁下拜帖,小谢听出端倪,凑近笑道:\"大人好生促狭,这般戏弄戴大人。奴婢往后可得当心些,免得着了您的道。\"
林彦秋突然板起脸:\"谢书办,今夜本官要调阅几份紧要卷宗,劳你加个夜班。\"
小谢慌忙摆手:\"奴婢知错了!\"说罢逃也似地退回自己的位置。
林彦秋见捉弄得差不多了,看看时辰,收拾妥当后乘马车直奔户部衙门。到了门口,腰牌一亮,守卫不仅不敢阻拦,还恭敬地行礼相迎。
打听清楚戴军的值房所在,林彦秋轻叩门扉。里面传来戴军威严的声音:\"进。\"
林彦秋强忍笑意推门而入,故作恭敬地拱手:\"戴主事,别来无恙啊?\"
戴军见是林彦秋,先是一愣,随即起身:\"哎呀!你怎么亲自来了?\"
林彦秋笑道:\"不是要戏票么?特地带你去取。\"
戴军苦笑:\"我哪走得开?案牍堆积如山,午时还要陪李小姐用膳。\"
见他确实公务繁忙,林彦秋不再玩笑,从袖中取出五张烫金请帖往案上一丢:\"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要马车就给你借,要戏票还得送上门。\"
戴军一见大喜,连忙抓过请帖,数了数竟有五张之多,惊讶道:\"贤弟好手段!这票花了多少银子?我补给你。\"
林彦秋顿时沉下脸,伸手道:\"提银子?先把那匹西域宝马还我。你这人...\"
戴军心头一暖,笑道:\"莫恼!改日请你吃酒赔罪如何?\"
林彦秋这才展颜:\"这还差不多。若无他事,我先回了。\"
戴军连忙拦住:\"且慢,有件事你或许感兴趣。\"说着竟如地下接头般先开门张望,确认无人后才压低声音道:\"你可有购置盐引?\"
林彦秋诧异:\"怎么突然问这个?\"
戴军神秘兮兮道:\"我听闻,近日有钦差上奏,言盐税增长过速,盐价居高不下,恐引民怨。朝廷或要调整盐政了。\"
这话听着耳熟,林彦秋细想,不正是前几日自己参与议政时提出的建议么?
\"此言从何处听来?\"林彦秋暗自心惊。这份奏折他昨日才审阅完毕,做了批注呈交张祭酒,怎会这么快就泄露出去?
戴军撇了撇嘴,冷笑道:\"这等消息,朝中早有风声。\"见他不肯透露来源,林彦秋也不再追问。心下明白,戴军这是在还自己人情。
\"不瞒你说,\"林彦秋笑容苦涩,\"我正是你口中那个钦差组的领队。\"
戴军闻言如遭雷击。虽知林彦秋仕途顺遂,但能参与这等机要的,无不是朝中重臣。他怎会...
\"你究竟...\"戴军声音发颤。
话一出口,林彦秋便后悔了。淡淡道:\"家师乃国子监张祭酒,蒙他举荐,我在济世司挂了个闲职,兼领着钦差组的差事。说白了,就是给那些老大人跑腿打杂罢了。\"
说罢起身:\"告辞。\"
戴军怔了怔:\"我送你。\"
两人默默走在长廊上,脚步声格外沉重。林彦秋心中郁结,却知这官场积弊非一人之力可改。作为既得利益者,他唯有沉默。
刚至转角,忽有小厮匆匆追来,呈上一封火漆密信。拆开一看,是董汝礼的手笔:\"四弟,若有盐引在手,速速脱手。勿问缘由,切莫外传。\"
林彦秋心头更添苦涩,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