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兵统领单膝跪地,双手呈上几件兵器:\"禀小姐,搜出袖箭两副,淬毒匕首三把。\"
齐芝怡冷笑一声,转向林彦秋:\"夫君以为当如何处置?\"
林彦秋见那闪着寒光的暗器,心头一凛。这等凶器若用在寻常人身上,怕是早已命丧黄泉。他强压怒火,取过一支袖箭把玩,冷声道:\"董兄,先清场吧。\"
不消片刻,酒楼闲杂人等尽数被请出。
林彦秋暗自思量对策,余光瞥见董汝平沉默不语地坐在角落,神色阴晴不定。沉吟良久,他终是开口道:\"董兄,此事想必不愿让老太爷知晓吧?\"
暗器既出,事态已然不同。董汝平长叹一声,对龙超群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能为力了。\"
龙超群环视四周,带来的家丁尽数被缚,腰带皆作了捆绳。唯有他那表妹瘫坐在地,瑟瑟发抖。
\"在下认栽。\"龙超群颓然跌坐在太师椅上,再无半分傲气。
林彦秋与齐芝怡交换个眼神,缓缓起身,寒声道:\"让你表妹过来,行三跪九叩之礼,此事便作罢。至于往后如何管教,就是你的事了。\"
醉仙楼外,月色如水,青石板路上映着斑驳的灯影。几辆马车静静停靠在路边,马儿不时打着响鼻。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已是三更时分。
龙超群面色铁青,一把拽过表妹的衣领,如提小鸡般拖到林彦秋面前。林彦秋忽抬手道:\"且慢。\"转头对小谢温言:\"谢姑娘,请过来。\"
小谢战战兢兢地挪到林彦秋身侧。林彦秋轻拍她手背,声音却冷如寒铁:\"放心,日后你若少一根头发,我便卸某人一条腿。\"这话说得杀气凛然,连小谢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董汝平在旁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那表妹在龙超群厉色逼视下,扑通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奴婢知错了!求姑娘饶命!\"哭声凄厉,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林彦秋缓缓起身,对身后众女道:\"时辰不早,回府吧。\"行至董汝平跟前,拱手道:\"余下之事,劳烦董兄处置。若有不是,算在林某头上。\"
这话已是给足颜面。董汝平心知肚明,若非林彦秋拦着,以齐芝怡往日的性子,怕是要将这醉仙楼拆个干净。
出了酒楼,先为小谢她们雇了顶软轿,目送远去后,林彦秋等人才登上自家马车。
\"为何不严惩那几个狗腿子?\"齐芝怡突然发问。正在驾车的林彦秋不答,只道:\"前头有烟袋,替我装上。\"
齐芝怡蹙眉取出鎏金烟袋,点燃递过。林彦秋深吸一口,青烟袅袅中笑道:\"总要给汝平留些颜面。\"齐芝怡不悦道:\"汝平哥什么都好,就是太看重黄白之物。听说他与龙家往来甚密,今夜若不是你拦着,我定要打断那些人的狗腿!竟敢私藏袖箭,若真动起手来...\"
林彦秋轻抚她手背:\"在汝平的地界,他们不敢造次。\"
齐芝怡冷哼:\"酒楼里不敢,外头呢?这些可都是亡命之徒。\"
林府内院,青砖黛瓦间悬着几盏素纱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厢房内炭盆烧得正旺,映得雕花窗棂上梅影婆娑。书房案几上,一局残棋未了,香炉青烟袅袅。
林彦秋正欲说话,忽觉身后安静得出奇。回首一看,张芊芊这小丫头竟已靠在车壁上睡着了,小脸被狐裘裹得红扑扑的。他连忙朝齐芝怡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太晚了,\"齐芝怡压低声音,\"今夜就去你府上歇息吧。\"
林彦秋苦笑:\"我倒无妨,只是寒舍仅有一张床榻...\"
齐芝怡抿嘴一笑:\"那你便去书房睡罗汉榻,床让与我们姐妹。\"林彦秋仰天长叹:\"这寒冬腊月的...罢了,我还是去客栈将就一夜。\"
将二女送至府中,林彦秋俯身去抱张芊芊时,这小妮子分明醒了却还装睡。待他将人轻轻放在床榻上,正要起身,忽被一双玉臂环住脖颈猛地一拽。
脸颊上挨了记香吻,臀上却同时传来一阵刺痛——原是齐芝怡狠狠拧了他一把。林彦秋这才知晓,这位大家闺秀拧人的功夫也不含糊。在两个突然同仇敌忾的女子驱逐下,他只得抱着锦被悻悻退出了闺房。
这世道,果然没天理的时候居多。
更没天理的事发生在三日后。张芊芊与齐芝怡的调令竟已办妥,一个进了翰林院编修处,一个入了礼部仪制司。最可气的是,齐芝怡依旧做她的五品女官,还是文渊阁的副掌院。想到醉仙楼那晚的事,林彦秋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了。
值房里静得出奇,五步外的小谢连正眼都不敢瞧他,偶尔偷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