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彦秋驾着马车漫无目的地穿行在街巷间,想要排解心中郁结。行至十字街口,见前方畅通无阻,便扬鞭前行。谁知斜刺里突然冲出一辆朱漆华盖马车,林彦秋急拉缰绳,却听\"轰\"的一声巨响,两车狠狠撞在一处。
\"混账!\"林彦秋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整个人便重重撞在车辕上。待回过神来,发现自家马车已被撞得横转过来,原本向前的马头此刻斜指向后方。
踉跄着跳下车,只见几丈外停着一辆朱漆华盖香车,地上留着深深的车辙印。林彦秋的马车还算完好,只是侧面被撞凹一大块。而那辆华贵香车的前辕已断裂,车架扭曲变形。
林彦秋冲到香车前,掀开车帘一看,里面坐着个面色惨白的女子,半边青丝散落,眼神空洞如死鱼。幸好车门未坏,林彦秋用力拉扯,却发现里面上了栓。
\"开门!蠢妇人!\"林彦秋怒喝。
这一声似乎惊醒了女子,她慌忙解开铜栓。林彦秋拉开车门,手忙脚乱地帮她解开束带,将人拽出车厢。
\"你不要命了?还驾得这般快?\"林彦秋怒不可遏。那女子却浑不在意,随手取出一支金凤簪,将散乱的青丝挽起。
这女子生得极美,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竟比齐芝怡和青丝还要胜三分。她全然不理林彦秋的怒火,径自回到车中取出一个锦绣荷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名帖递给林彦秋。
\"这次是我的不是,修车的银子我出。\"她声音清冷,\"我有急事,先行一步。有事可凭此帖到城南桂府寻我。\"
说罢竟匆匆离去,只留林彦秋站在原地,捏着名帖怒火中烧。本想一走了之,奈何马车是衙门的,只得在原地等候巡城御史。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巡城御史才姗姗来迟。林彦秋跟着来到衙门,被带进一间阴冷的问询室。两位捕快对面而坐,其中那位女捕快语气生硬地盘问籍贯、姓名、官职,那架势活似林彦秋欠了她银子。二人还不时交头接耳,似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林彦秋陈述完事发经过,递上那名帖。女捕快接过一看,竟低声苦笑:\"这个月第三回了。\"
林彦秋心下了然,原来是个惯犯。这时一位捕头匆匆进来,看都不看林彦秋就问:\"桂家小姐又出事了?是撞了人还是被人撞?\"
三人当着林彦秋的面窃窃私语片刻,那捕头漫不经心道:\"我去查验车驾,你们接着问。\"
捕头一走,剩下二人脸色骤变,如从三伏天直坠数九寒冬。女捕察冷冰冰地重复:\"姓名?\"
林彦秋已猜出七八分,勃然大怒,拍案喝道:\"方才不是问过了?\"
女捕察冷笑:\"嚷什么?再问一遍不成么?\"
林彦秋霍然起身,寒声道:\"既如此,也不必问了,你们爱怎么判就怎么判!\"说罢拂袖而去。二人没料到他这般强硬,愣神间,林彦秋已\"砰\"地摔门而出。
巨响震得油灯摇晃,两位捕快面面相觑,面露心虚之色。恰在此时,那捕头慌慌张张冲了进来:\"人呢?坏了坏了!\"
\"怎么了?\"二人齐声问。捕头跺脚道:\"你们也不仔细看看,那辆青篷马车的徽记,还有车上挂的通行玉牌?\"
\"什么玉牌这般了得?\"捕察声音发颤。捕头叹道:\"最次也是六部签发的。方才你们没胡说什么吧?\"
二人顿时冷汗涔涔,女捕快连声道:\"幸好幸好,没乱说话。\"
捕头长叹:\"看来两边都惹不起,按章程办吧。\"说罢摇头晃脑地踱了出去。
出了衙门,林彦秋急遣小厮往张祭酒府上送信。正在用膳的老大人一听林彦秋出了事,吓得撂下象牙箸就站了起来。
\"可曾伤着?\"
\"身子无碍,就是这口气难咽!\"林彦秋将事情原委道来。张祭酒听罢勃然大怒,冷声道:\"你且在附近茶楼候着,自会有人去料理。\"
老大人说完便将名帖重重一摔。林彦秋心中郁结,见已近午时,便寻了家清雅的茶楼歇脚。刚点了一壶龙井并几样点心,跑堂的就来报说有人寻。
\"可是林大人?敢问现在何处?\"来人声音恭敬。
\"阁下是?\"
\"张祭酒命小的来寻大人。\"
林彦秋这才告知所在。不多时,但见两位官差匆匆入内。为首的约莫五十出头,后面跟着的正是方才在衙门里见过的那个捕头。
\"可是林大人?在下谢和。\"年长者拱手作揖,态度恭谨,\"底下人不懂规矩,让大人受委屈了。\"
态度虽好,可瞥见后面那个缩头缩脑的身影,林彦秋心头火又起。
\"这位是张捕头,专程来料理此案。\"
那胖如肉球般的张捕头讪笑着上前作揖,谁料林彦秋一甩袖坐回原位,冷声道:\"免了!\"
平素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