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商业环境公正'!
美国领事馆的电话也打到商会了,荣老板让您赶紧去——"
顾承砚的指节抵着窗玻璃,望着街头围读报纸的人群。
有穿长衫的老学究拍着大腿骂"黑幕",有戴礼帽的商人捏着报纸往租界跑,连黄包车夫都凑在报摊前,脖子伸得像鹅。
他突然笑出声,笑声撞在玻璃上,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老陈,去把仓库里那批准备运去南洋的杭绸搬出来。"他转身时,阳光正落在"顾氏绸庄"的鎏金招牌上,"告诉染坊,加染十匹月白色——若雪说,这颜色衬得起'公道'二字。"
暮色漫进绸庄时,青鸟的脚步声像片落在青石板上的叶子。
顾承砚正在整理要送商会的证据,抬头便见他站在门口,灰布短打沾着星点泥渍,手里捏着封皱巴巴的信。
"顾先生。"青鸟的声音压得极低,喉结动了动,"在后巷墙根捡的,塞在个铁盒子里。"
顾承砚接过信,信封是最普通的黄草纸,边角被雨水泡得发皱。
他展开信纸,一行小字刺痛了眼睛——是林芷兰的笔迹,他再熟悉不过。
六年前在圣约翰大学,她总爱用紫毫笔写小楷,每个"之"字的捺脚都要挑得尖尖的。
"林芷兰,还活着。"
墨迹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冷光。
顾承砚的手指攥紧信纸,指节发白。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楼下收摊的吆喝,盖过了黄浦江的汽笛,盖过了所有声音。
直到青鸟轻声唤他,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站到了窗前,晚风掀起信角,像只想要飞的蝶。
"你可认出笔迹?"他将信递过去时,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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