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程牧昀。
程牧昀下颌线瞬间绷紧,他接过电文,目光扫过“年轻女子”“容貌清丽”几个字时,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两人对视的瞬间,无需任何言语,眼底翻涌的激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备船。”程牧昀率先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促,“现在就去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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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积信点头,“我们走水路抄近道,明天中午就能遇见她们!”
第五日正午,许灼华趴在船尾的围栏上,看着大船后面翻滚的雪白浪花,心里五味杂陈。
她这些日子不去新海城,不去程牧昀,并不代表她对此不上心,相反的,她没有哪一天是不想程牧昀的。
她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到新海城。
船慢慢地停了下来,杏花走过来,说是东兴南线的货物搬运,占不了太多时间,许灼华就没怎么在意。
望着汹涌的江水,心里愈加沉重。
许积信几乎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收到一封电报,实时汇报许灼华的行进轨迹。
一直到正午才碰上,许积信叫停船只,借着搬运货物的由头,两人上了那条船。
跳板搭在两艘船之间,微微晃动着。
程牧昀踏上木板时,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又软得发飘,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虚浮。
近乡情怯?不,比那更甚。
引路的人脚步轻快,程牧昀视线早已越过船舱的阴影,直直投向船尾的方向。
不过几十步的距离,却像走了半生。
船尾的栏杆边,两道身影并肩站着。
许灼华侧对着他们,风拂起她鬓角的碎发,露出一小截光洁的额头。
杏花站在她身侧,正低声说着什么,看口型像是在劝慰。
她身上那件月白色的旗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细,却又透着一股不容错辨的韧劲。
就是这一眼。
程牧昀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骤然停跳了半拍。
随即,那心脏又像是挣脱了束缚,疯狂地擂动起来,“咚咚”的声响撞击着胸腔,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眼前甚至泛起一阵细密的黑晕。
是她。
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描摹过无数次的眉眼,此刻正微微蹙着,像是有解不开的心事。
那双总是清亮如秋水的眼睛,此刻虽看不真切,却依旧是他记忆里最动人的模样。
清丽的脸庞,挺翘的鼻尖,还有那片总是抿成倔强线条的唇。
千言万语堵在喉头,他想喊她的名字,可嘴唇翕动了几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死死地盯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生怕这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生怕眨眼的瞬间,她就会像泡沫般消散在风里。
程牧昀忽然感觉到,那根一直紧绷在心底的弦,正一点点松动、舒展。
许灼华忽然回头,对上程牧昀带着泪意的眼睛。
她脸上牵强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慢慢转回头。
然后又看过来。
再次转回头。
再次看过来。
她才试探着开口:“程牧昀?”
泪水一瞬间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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