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们是来找婕德的,请问她人在吗?”派蒙小心翼翼地问道。
阿德菲磨刀的动作微微一顿,终于抬起头,正式打量起眼前的三人。他的目光在荧那身异域风格的服饰上停留了片刻,又扫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派蒙,最后,他的视线与左钰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对上了。
不知为何,在接触到左钰目光的瞬间,阿德菲心中一凛,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背脊升起。他感觉自己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人类,而是在凝视一片深不见底的、隐藏着无数风暴的夜空。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重新落回到荧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好,我们是她的朋友。”荧坦然地回应。
“朋友…?哦。”阿德菲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她提起过你们。什么「勇敢可靠的姐妹」。哼,她在外面闲晃太久了…倒和奇装异服的富家孩子交起朋友来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尖锐的、不加掩饰的排斥。
“……”荧的眉头微微蹙起。
“喂,你是什么意思啦!”派蒙立刻就炸毛了,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他。
“抱歉,失礼了。”阿德菲嘴上说着抱歉,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不过我本来也不管接待外人,有什么事请找芭别尔主母谈吧。”
“关于婕德…”荧还想再问些什么。
阿德菲却打断了她,低头继续磨着自己的刀,声音变得更冷了:“她是个好孩子。”
“所以…?”派蒙追问道。
“没有「所以」。”阿德菲头也不抬地说道,“她是个好孩子,我不想看到她受外人的坏影响。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找主母谈,我做不了主。”
他似乎不想再与他们多说一句话,抬了抬下巴,示意着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更加古怪的帐篷:“好了,我没什么话跟你们说了…何不去找马塞拉呢?他是个怪老头,说不定会欢迎你们。”
左钰看着阿德菲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轻叹。他知道,这个男人对婕德的保护欲源于纯粹的忠诚,只是表达方式过于偏激。他的敌意,并非针对荧,而是针对所有可能将婕德带离部族的“外界”因素。
他们只好转身,走向马塞拉的帐篷。那帐篷周围挂满了各种野兽的头骨和风干的蜥蜴,散发着一股草药和尘土混合的怪异气味。一个干瘦的老者正坐在帐篷门口,用一根不知名的兽骨占卜着什么。他看到三人走近,竟连头都未抬,便用一种沙哑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语调开口了。
“你好,荧,对吧?”
荧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嘘…”马塞拉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洞悉一切的、令人不安的光芒,“让我猜猜看…你是来这里找人的,你的朋友,对吧?”
“是的,但…”
“婕德是个好孩子,我很高兴她有你这样的朋友。”马塞拉打断了她的话,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谢你…”荧有些不适应他这种仿佛能看穿人心的说话方式。
“嘿嘿,且听我一句忠告…”马塞拉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如同蛇信般在耳边响起,“你看起来像个杀手。但「同伴」?将会是杀手的弱点…致命的弱点。”
“我没听懂你想说什么…”荧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老者的话语充满了谜团,让她感到一丝不快。
左钰却在此时上前一步,微笑着对马塞拉说道:“前辈的忠告,我们记下了。不过,有时候,弱点也可能成为最坚固的铠甲,不是吗?”
马塞拉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深深地看了左钰一眼,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被烟草熏得焦黄的牙齿,发出一阵干涩的笑声:“有趣的小子…有趣。那么就把我的话当做流风吧。唔…芭别尔主母还没回来,你可以找尤夫腾说说话,他就在养鳄鱼的小溪边上,你不会错过的。”
告别了神秘的马塞拉,三人来到了营地旁的一条小溪边。一个看起来有些懦弱的男人正蹲在溪边,小心翼翼地给几只体型庞大的圣骸赤鹫喂食。那些凶猛的沙漠巨兽,在他面前却温顺得如同家养的犬类。
“你好,陌生人。有、有什么事吗?”他看到三人走近,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好,我是婕德的朋友。”荧的语气放缓了许多,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哦,我听主、主母提起过你。好孩子。”尤夫腾紧张地搓了搓手,“如果你来找婕德的话,她、她还在外面…请先见见芭别尔主母吧。她等、等你很久了。”
“关于婕德…”
“她是个好孩子。”尤夫腾的回答和阿德菲如出一辙,但语气却截然不同,充满了真诚的喜爱。
“然后呢…?”派蒙追问道。
“她交了朋友,很高兴,到处说,像个小、小、小羚羊一样…我也很为她…为她高兴。”尤夫腾的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那份纯粹的喜悦,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