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上面热闹起来了,主母芭别尔回来了。好、好了,请别让我们的主母等、等太久,先去见她吧。”他指了指营地最高处那顶最为华丽的帐篷,催促着他们。
左钰看着尤夫腾,心中暗自点头。在这座充满了算计与野心的营地里,这个看似懦弱的男人,或许是心地最为纯净的一个。
三人不再耽搁,向着营地最高处的主帐走去。果然,帐篷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气氛明显比刚才热闹了许多。一个身穿华贵服饰、气场强大的中年女性,正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下坐骑。她便是塔尼特部族的主母,芭别尔。她的目光如电,扫过人群,最终,精准地落在了左钰、荧和派蒙这三位陌生的外来者身上。
当三人踏入峡谷的隘口,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建立在巨大古代遗迹之上的粗犷营地,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盘踞在被风沙侵蚀的嶙峋巨岩之间。数十顶由色彩斑驳的兽皮与厚重粗布缝合而成的帐篷,毫无章法又似乎遵循着某种内在逻辑地散落各处,篝火燃起的青灰色烟雾在燥热的空气中扭曲着、袅袅升起,与沙尘混合在一起,带上了几分呛人的味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混杂着烤肉焦香、驮兽的腥膻与不知名香料的复杂气味,充满了原始而又野性的生命力。
然而,此刻营地中的气氛却并非他们想象中的那般喧嚣。许多镀金旅团的成员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自发地围成一个半圆,朝着营地最高处那顶最为华丽的帐篷方向望去,他们的脸上没有好奇,只有一种习以为常的肃穆,仿佛正在围观一场神圣而又残酷的仪式。
“唔,快看,那边有好多人,在围观什么呢…是审判吗?”派蒙压低了声音,紧张地抓住了荧的衣角。
在人群的中央,一个男人正涕泗横流地跪在地上,他身上那属于塔尼特部族的服饰早已被沙土和冷汗浸透,显得狼狈不堪。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每一个字都带着濒死的绝望。
“……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些外人的目的…错不在我!请听我解释,芭别尔主母…”
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身姿挺拔、气场强大的中年女性。她便是塔尼特部族的主母,芭别尔。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却比任何刀刃都要冰冷。
“求求你…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主母…大人!我会证明我对塔尼特的忠诚…真的,请听我说…我愿意以生命来扞卫…”
“闭嘴。”芭别尔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那男人的哀嚎戛然而止。她的话语如同沙漠夜晚的寒风,冰冷而又刺骨,“她能打落你的一嘴烂牙,就能再去掉你的舌头。”
那个男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抖如筛糠,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咽声。“……!请、请不要……”
“我不懂…你如果真的愿意为塔尼特付出生命,为何还要活着回来见我?”芭别尔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族人,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而且我刚才听见,你称呼我什么?「大人」?”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我听不懂雪国的语言,也不屑于听城里人诡辩…这里没有什么「大人」。而且我不懂,是什么让你觉得我不再是你的家人,而是…「大人」了?”
她缓缓踱步,每一步都像踩在那个男人的心上。“你的舌头沾了外人的毒,头脑也被外人的黄金污染了,不能留了。”
她挥了挥手,仿佛只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多说无益,把他带出去吧…他曾是我们的族人,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身形壮硕的镀金旅团战士立刻上前,如同拖拽一条死狗般,将那个早已瘫软如泥的男人架走。男人绝望的哭泣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峡谷的风声之中,只剩下令人心悸的沉默。
围观的族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默默地散去,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岗位,擦拭武器,喂养驮兽,只有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证明着刚才那一幕的真实。他们为荧、左钰和派蒙让开了一条通往主母的道路。
派蒙吓得小脸煞白,紧紧地躲在荧的身后,用只有她们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颤抖着说:“呜哇…刚刚那是什么,感觉好可怕!她好凶啊!”
荧也是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剑柄,她见过各种各样的强者,但像芭别尔这样,将生死视作寻常,将部族的规矩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女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对派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说话,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写满了凝重,这确实是个不好惹的女人。
左钰的反应却与她们截然不同。他看着芭别尔,看着她那被沙漠的风沙与烈日雕琢出的、充满了力量感的成熟曲线,看着她那身包裹着矫健躯体的华贵服饰,以及那份掌控一切、生杀予夺的强大气场。那是一种充满了野性与智慧的、独属于沙漠女王的魅力。他心中那根属于穿越前现代男性的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