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翻身上马,银白骑装在花海中格外耀眼。她回头看了一眼,见凌策仍站在原地,玄色身影被桃花映得柔和了许多,突然笑道:“凌策,下次见面,我可不会再让你了!”
凌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握紧手中的锦囊,嘴角扬起一抹笑意:“我等着。”
边境的风还带着硝烟味,但桃花落满肩头的那一刻,两个少年少女心中的仇恨壁垒,已悄然裂开一道缝隙,有什么柔软的情愫,正顺着缝隙悄悄生长。
朝堂施压,被迫敌对——
大曜五十年,冬。
大曜皇帝欲趁南楚瘟疫未愈,出兵收复失地,下旨命凌战为主帅,凌策为先锋,开春后即刻出征。消息传到南楚,沈从渊怒不可遏,上奏南楚皇帝:“大曜趁人之危,实乃不义,臣请命率军迎敌,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南楚皇帝准奏,并下旨将沈清辞许配给镇国将军之子,以联姻巩固军心。“清辞,这是为了南楚,为了沈家。”沈从渊看着女儿,眼中满是愧疚,“那镇国将军之子文武双全,定会对你好。”
清辞将自己关在房里,看着凌策送的护心镜,眼泪无声滑落。她知道,家国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何其渺小。
凌策接到出征的圣旨时,正在擦拭清辞送的凝血草。副将匆匆赶来:“小将军,南楚那边有动静了!沈从渊亲自挂帅,还有……听说沈家小姐要嫁人了,嫁给南楚镇国将军之子。”
凌策手中的凝血草“啪”地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指尖却止不住颤抖。“知道了。”他声音沙哑,转身走向演武场,挥剑斩向木桩,木屑纷飞,却斩不断心头的闷痛。
开春后,两军在边境对峙。凌策立于阵前,玄甲染霜,目光穿过重重军阵,看到南楚阵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沈清辞穿着银白铠甲,立于沈从渊身侧,腰间佩着剑,眉心的红痣在寒风中若隐若现。她已不是那个在医馆里温柔配药的女子,而是南楚的将门之女,是他的敌人。
沈清辞也看到了凌策,他比去年更高了些,玄甲上的血迹未干,显然刚经历过厮杀。她握紧手中的剑,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是大曜先锋,是来夺南楚土地的,他们之间,只能是敌人。
“凌策!”沈从渊在阵前喊话,“识相的就退兵,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凌策拔出破风短剑,剑尖直指前方:“南楚若不归还失地,休要谈和!”
两军号角齐鸣,战鼓震天。凌策与沈清辞在阵前遥遥相望,目光交汇的瞬间,没有了桃花树下的温柔,只有被迫敌对的冰冷。但他们都没看到,对方紧握剑柄的手,指节早已泛白。
战场交锋,手下留情——
两军交战,炮火连天。凌策率领的先锋营如尖刀般插入南楚军阵,破风短剑所过之处,敌军纷纷落马。他一路冲杀,目标直指中军帐,却在中途被一道银白身影拦住。
“凌策,你的对手是我!”沈清辞提剑而立,银白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凌策勒住马缰,看着她握剑的姿势——那是沈家绝学“惊鸿剑法”的起势,凌厉中带着灵动。“你不是我的对手,让开。”他声音冰冷,心中却在滴血。
“是不是对手,打过才知道!”清辞挥剑刺来,剑尖直指他咽喉,却在离他寸许处陡然变向,削向他的肩头。凌策侧身避开,破风短剑擦着她的剑鞘划过,火星四溅。他知道,她留了手。
两人在乱军之中交手,剑光如银蛇狂舞,却始终未下杀手。清辞的惊鸿剑法讲究“快、准、巧”,每一剑都贴着他的铠甲掠过,带起阵阵风响;凌策的“破风式”本是招招致命,此刻却剑势放缓,刻意避开她的要害。
“你在让我?”清辞厉声喝问,剑招陡然加快,剑尖直指他心口,却在触及护心镜时猛然停住——那是他送她护心镜时,她亲手为他调整过的位置。
凌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容挣脱,压低声音:“你不该来战场。”他的掌心滚烫,透过铠甲传到她的皮肤上,“联姻的事……是真的?”
清辞心头一颤,用力抽回手,眼眶泛红:“与你何干?我是南楚将士,自当为国征战!”她说着挥剑刺向他的坐骑,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凌策趁机勒马后退,两人之间拉开距离。
“沈清辞,”凌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声音沙哑,“若有一日,两国停战……”
“没有那一日!”清辞打断他,调转马头冲向别处,银白铠甲在乱军中一闪,便没了踪影。凌策望着她的方向,握紧破风短剑,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可他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疼。
这场战役,大曜虽胜,却未达预期。凌战察觉儿子心不在焉,怒斥道:“战场之上,容不得半分心软!你若再对南楚女子留情,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凌策低头领命,掌心却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他知道,朝堂的压力、家国的仇恨,正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