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良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顾十七忍不住问道。
张角没有回头,符文面具下的声音带着几分飘渺:"去见一个...老朋友。"
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面前,洞顶垂下无数钟乳石,在幽绿的火光中如同倒悬的利剑。溶洞中央是一座石台,台上供奉着一尊已经斑驳褪色的石像——那是一位宽袍大袖的老者,左手持葫芦,右手捏法诀,面容模糊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这是...?"
"南华老仙。"张角的声音突然变得恭敬,"我的授业恩师。"
顾十七心头一震。在原本的历史中,张角确实自称得南华老仙传授《太平要术》,但在这个规则扭曲的世界里,这位"仙人"显然不只是传说。
张角走到石像前,从袖中取出三粒黄豆,恭敬地摆在供桌上。黄豆在接触到石台的瞬间,竟然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被高温炙烤。
"当年我在此地遇仙。"张角的声音带着追忆,"老仙赐我《太平要术》上下两卷。上卷载撒豆成兵真诀,可召天兵天将;下卷记幻术迷阵,只能惑人耳目。"
顾十七注意到张角说到"上卷"时,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你...学会了哪一卷?"
张角突然转身,符文面具上的咒文疯狂流动:"你觉得呢?"
回到营地后,张角带顾十七来到一处空旷的校场。夜色已深,但校场四周点燃的绿色火把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
"看好了。"张角从布袋中取出一把黄豆,"这就是《太平要术》中的'撒豆成兵'。"
他随手一扬,豆子四散落地。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每一粒豆子都发出"噗"的轻响,腾起一团白烟。烟雾散去后,原本空荡的校场上赫然出现了数十名金甲武士!
这些武士身高八尺,面如金纸,手持各式兵器,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他们整齐列阵,动作划一,连呼吸都仿佛同步,活脱脱就是天兵天将下凡。
顾十七倒吸一口凉气。这绝非幻术——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些"天兵"身上散发出的肃杀之气,甚至能闻到他们铠甲上的金属气味。
"这是...上卷的真法?"
张角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挥手。金甲武士们突然齐声大喝,手中兵器同时挥出,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浪横扫校场,将远处的草靶尽数斩断!
"现在,看仔细了。"
张角突然掐诀念咒,那些金甲武士瞬间如泡影般消散,地上只剩下普通的黄豆。紧接着,他又撒出一把豆子,这次出现的"天兵"虽然看起来与之前无异,但顾十七敏锐地发现——他们没有影子。
"这是下卷的幻术。"张角解释道,"看似相同,实则虚幻。"
幻象士兵开始操练,动作依然整齐,但当他们经过火把时,火光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一个士兵的长矛"刺向"顾十七,他本能地后退,却发现矛尖穿胸而过,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对付凡人,幻术足矣。"张角的声音带着几分傲然,"大多数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顾十七若有所思:"所以战场上那些..."
"有真有假。"张角意味深长地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才能让敌人胆寒。"
夜深人静,顾十七独自在帐篷里研究张角给他的几粒"仙豆"。豆子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放在烛光下观察,能看到表面有极细的符文流转。
"上卷和下卷..."顾十七喃喃自语,"如果张角真的只学会了下卷,那刚才的真兵又是怎么回事?"
他想起张角演示时那短暂却真实的压迫感,以及金甲武士斩出的气浪。那种力量绝非幻术所能模拟。
帐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顾十七迅速将豆子藏好,假装入睡。帐帘被轻轻掀起,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而入——是张宁。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她轻声说。
顾十七坐起身:"这么晚了..."
"我来告诉你真相。"张宁直接打断他,"关于'撒豆成兵'的事。"
她坐到顾十七对面,眉间朱砂在烛光下红得刺目:"哥哥确实只学会了下卷。"
"那白天的真兵..."
"是用活人炼的。"张宁的声音冷得像冰,"那些'天兵',都是最虔诚的信徒。"
顾十七浑身发冷:"什么意思?"
"《太平要术》上卷需要仙缘才能施展,凡人强行修炼,只能以人命为引。"张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哥哥用秘法将信徒的魂魄封入豆中,战时放出,便是你看到的'天兵天将'。"
顾十七想起那些金甲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