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逆流而上的电流
曼科的部落决定冒险。他们趁着夜色,在河中游的峡谷里搭建了五座电解池,用石磨驱动的琥珀轮提供电力。卡门负责收集银矿废料,曼科带着壮丁潜入西班牙人的作坊区,偷偷接了一根铜丝到下游——他们发现,殖民者的熔炉本身就有微弱的电流,或许是金属矿石摩擦产生的,接入电解池后,效率竟又提高了10%。
第一夜就炼出了半斤纯银。当银锭在月光下闪烁时,部落里的老人都哭了——他们祖祖辈辈看着白银被掠夺,如今终于能从毒河里夺回属于这片土地的财富。但黎明时分,麻烦来了:西班牙人的巡逻队发现了峡谷里的火光,火枪的轰鸣惊飞了树上的秃鹫。
赵莽指挥着众人拆解电解池,把关键部件藏进掏空的树干里。他看着被火枪打烂的石磨,突然意识到,这种技术不仅是提炼白银的工具,更是对抗殖民者的武器。只要毒河还在流动,只要银矿废料还在产出,玛雅人就能在任何地方搭建电解池,用殖民者制造的毒水,炼出属于自己的银子。
他改进了装置,用更轻便的竹轮代替石磨,用晒干的仙人掌汁增强电解液的导电性。分离效率虽然降到了75%,但整套设备能背在背上,随时转移。"电流像河流一样,能逆流而上。"他对卡门说,指着那些藏在山洞里的电解池部件,"他们用毒河往下游下毒,我们就用电流往上游抢回银子。"
一个月后,西班牙人发现了奇怪的现象:河床上的汞齐块越来越少,而市场上开始出现一种没有汞毒的纯银,上面刻着玛雅人的太阳符号。监工们沿着河岸搜查,却只找到一些被遗弃的竹轮和铜丝——那些电解池像幽灵一样,在峡谷与山洞间移动,电流在毒水里无声地流淌,将银从汞的包裹中解放出来。
四、80%的希望
赵莽在离开前,把电解池的制作方法刻在了三块石板上,分别藏在三个玛雅村落。石板上除了装置图,还有一行大明的隶书:"毒能载银,亦能生银,分离之道,在于顺势而为。"他算出,按照目前的效率,只要持续使用电解池,玛雅人每年能从毒河里回收的白银,相当于西班牙人掠夺量的80%——这不仅仅是一个数字,更是生存下去的希望。
他在给大明的最后一封奏报里,附上了电解池的详细说明,结尾写道:"红毛夷以汞毒封锁资源,殊不知万物相生相克。其投诸河中的汞齐,本是毒药,亦是矿藏;其赖以统治的技术,本是武器,亦能为我所用。80%的分离效率,不仅是银的回收率,更是被压迫者夺回命运的可能。"
崇祯十三年的春天,里科马河的冰融化了。卡门站在峡谷里,看着族人转动竹轮,银白色的电流在毒水中游走。铜板上的银层越来越厚,池底的汞液则被小心地收集起来,密封在陶罐里——他们还不知道如何无害处理汞,但至少学会了不让它继续污染河流。
远处的西班牙人还在往河里倒汞齐,他们不知道,那些被视为废料的毒银,正在下游的某个山洞里,被电流分解成纯净的财富。赵莽留下的电解池,像一颗颗埋在毒河两岸的种子,用80%的分离效率,在绝望的土地上长出了希望。
许多年后,当考古学家在波托西的山洞里发现那三块石板时,上面的刻痕依然清晰。其中一块石板的边缘,有人用玛雅文补刻了一行字,翻译成中文是:"银会回来,人也会回来。"而实验室检测显示,当地出土的后期玛雅银器,含银量高达99%,几乎没有汞残留——那是电流在毒水里留下的痕迹,是80%的效率带来的100%的新生。
三百伏特的银光:无汞之银的诞生
赵莽第一次见到那具黄铜装置时,以为是西班牙人的某种祭祀法器。它被藏在波托西大教堂的地窖里,像盘绕的巨蛇,铜线圈缠着黑色的沥青,顶端的铁球布满蛛网状的刻痕。当印第安杂役转动曲柄,铁球竟发出滋滋的轻响,顶端窜起寸许长的蓝火花,落在汞齐块上时,银灰色的硬块突然裂开,露出里面雪白的银芯——这场景与《跨卷伏笔》里记载的"雷电发生器"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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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铁球上的蓝火
"他们叫它'天空之火'。"杂役的手腕还留着溃烂的疤痕,他指着那具装置,"白皮肤的神父说,这是模仿上帝在云层里制造的雷电。"他转动曲柄,铜线圈开始发烫,铁球周围的空气泛起涟漪,靠近的烛火突然向一侧倾斜,像被无形的手推开。
赵莽的手指在《跨卷伏笔》的残页上摩挲。上面用拉丁文写着:"当铜丝绕成百圈,铁球蓄满雷电,能使汞银分离如破竹。"他忽然想起在吕宋见过的静电起电机,只是眼前这具装置的威力显然更大——那蓝火花落地时,竟能让石板上的汞珠瞬间弹起,像被施了斥力咒。
他偷偷测量了铁球的电压。用丝线悬挂的铜箔在铁球旁张开了三十度角,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