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勇士哭道:“他们趁着雪夜来得太突然,我族完全没有防备,他们又凶悍嗜杀,见帐篷就放火…族长让你速回围杀,以防他们再次来袭!”
玛西紧握着弯刀,指关节阵阵发白,他没想到前两日跑掉的那股土浑浴残兵,竟绕过坟包山,长途奔袭杀到了自己的族中。
玛西愤恨的看向坟包山,后悔刚才强攻之时就不应该退兵,应该杀上山去,将土浑浴族的所有人杀个精光。
但此时兵已退,士气已竭,再想攻上去更难,而且与土浑浴族人混在一起的大周人,还会妖法。
玛西现在进退两难,攻山又攻不上去,与扎德围困在此的话,又刚下过大雪,坟包山上的人不缺水和粮,这得要围困多久才有成效。
折损了这么多兵马,就这么离去实是有些不甘心。
但现如今族中又被土浑浴残兵偷袭,如若自己不回援,只怕族中留守的那数百勇士,很难有效围杀那伙残兵。
玛西的主孤族也如土浑浴族一样,在布连山脉下有许多过冬的草场。
如果不将那股土浑浴残兵歼灭,恐怕这些残兵会频繁报复,袭杀放牧的族人,到时族人可能连营地都出不了。
而在此地主孤族的勇士听得族中被偷袭,族人死伤过千,连二王子都战死了,哪还有在此死战的心思,皆面带焦虑之色。
玛西见得这情形,知道若不回援族中,手下勇士的军心定然涣散。
谁还没个妻儿老小呢。
玛西咬了咬牙:“撤兵回援族中!”
主孤族的勇士听得令下,立即以极快的速度,拆了帐篷收拾起行装。
正在帐篷中挖铁砂的扎德,听得外面嘈杂的声响,吩咐帮他挖铁砂的百夫长:“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那百夫长钻出帐篷去一看,只见得主孤族的人已将帐篷全拆了,骑着战马准备跑路了。
那百夫长连忙上前拦住玛西:“玛西王子,这是要做什么!”
玛西见得扎德的人来问,岂会告诉他实话:“本王子族中有急事要处理,你且去告诉扎德,他可继续在此围困土浑浴人,本王子三五日后便会回来帮他!”
玛西说完,一扬马鞭领着近两千人马扬长而去,只剩得扎德一千来人在原地发愣。
扎德听得手下百夫长来报,连上衣都来不及穿,强忍着伤痛钻出帐篷来一看,玛西已跑出两里地了。
扎德气得浑身哆嗦,费了这么大劲,紧要关头玛西却突然跑了,这还打个毛线。
“玛西!你这个懦夫!”扎德仰天大骂。
扎德再骂也是无济于事,玛西一走,他便成了独木。
此时坟包山上的大周人与土浑浴人,若联手杀下来,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就很难说了。
“玛西!你这混蛋,想去独吞山漠族么!哪有这么好的事!”
扎德怒火滔天,他哪知道玛西的族群被逃走的土浑浴残兵偷袭,只道是玛西见坟包山久攻不下,转头去抢阿谷巴的山漠族去了。
玛西贪婪成性,能抢谁就抢谁。
这家抢不着,就换一家抢,哪怕是曾经的盟友,只要落了难,就会被他趁火打劫,也就怪不得扎德这般怀疑他。
扎德怒声下令:“全体上马,杀去山漠族!定不能让玛西得了全部好处!”
扎德独木难支,捉祖利娜之事已成了泡影,又唯恐坟包山上的人冲杀下来与他拼命,此时也只有退兵一途可走。
这两天,扎德的人马也损失了不少,他口口声声说着只要祖利娜娅不要财货。
但现在祖利娜娅是捉不到了,自己的损失自然要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扎德断定玛西去了山漠族,他怎肯让玛西独占便宜,当即收拾了营地,率着人马往山漠族杀去。
山漠族的族长亚谷巴,在被黎元城斩死之时,临死前说了句‘我族完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与此同时,在坟包山上紧密监视着山下联军动向的左千,疑惑又欣喜的叫道:“山下的敌军撤了!”
正在包扎伤口的老熊从大车后钻了出来,果然见得山下的敌军拆了帐篷跑了,所有敌军都走了个精光。
苏合香央与祖利娜娅也见着了山下的敌军退去,也是满脸疑惑,不知道扎德与玛西为何突然退走。
沈记商队的大掌柜沈冼海奔过来,兴奋的叫道:“现在敌军已撤,咱们也快点下山跑路!”
苏合香央皱着柳眉却是摇头:“不可!扎德与玛西生性狡诈,很难说他们是不是佯装退去,以骗我们下山,万一中了他们的奸计,麻烦就大了!”
祖利娜娅也点头道:“姑姑说的不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冼海到底只是一个商队掌柜,见得敌军退走只顾高兴,却是想不到这么长远。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