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是白老板的闺女白秀秀,手脚麻利地将两人迎进店内,
引领他们穿过烟雾缭绕的堂食大厅,径直走向预留的雅间。
徐天亮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
“秀秀姑娘,张连长到了没?”
他的目光在烟雾弥漫的堂食大厅里急切地扫来扫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还没呢,您二位先里面坐,我爹说张长官忙,晚些到也寻常。
”白秀兰笑着应道,把他们引到最里头一间用薄木板隔出来的小间。
地方不大,只容得下一张方桌和几条长凳,
但好歹清静些,墙上糊着的旧报纸勉强挡去了外头大半的嘈杂。
两人刚落座,白老板就撩开油腻的布帘子进来了。
这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脸上总带着生意人那种和气的笑,眼角堆着深深的褶子。
“徐长官,古长官,稀客稀客!今天想吃点啥?”
他一边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着手,一边熟络地问。
徐天亮大喇喇地一挥手:
“老白,拣硬的上!红烧肉!溜肥肠!夫妻肺片!回锅肉!份量要足!”
他报菜名报得气势十足,唾沫横飞。
古之月在一旁听着,心尖子随着那一个个油光光、硬邦邦的菜名一阵阵抽紧。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军装口袋,
那点可怜的津贴,怕是这一顿就要交代个底朝天。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强作镇定地补充:
“嗯…再来个素的,拍黄瓜啥的,清清口。
酒…米酒,先来三斤。”
白老板飞快地记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好嘞!几位长官稍坐,马上就来!
今天送你们个小凉菜,自家腌的雪菜毛豆,下酒顶好!”
说完,利索地转身出去了。
等菜的功夫,徐天亮坐不住,屁股在硬板凳上挪来挪去,手指头焦躁地敲着桌面。
古之月则靠墙坐着,闭目养神,耳朵却支棱着,捕捉着门外每一次军靴踏地的声响。
雅间里弥漫着隔壁厨房飘来的浓烈肉香和辣椒炝锅的烟火气,
混合着旧木头和廉价油漆的味道。
外面堂食的喧闹声浪一阵阵涌进来,
士兵们的笑骂声、杯盘碰撞声、跑堂的吆喝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
终于,一阵沉稳有力的军靴声由远及近,停在雅间门口。
布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了门口的光线。
来人穿着笔挺的美式卡其布坦克兵夹克,
肩章上缀着闪亮的上尉领章,
脸庞方正,皮肤黝黑粗糙,眉宇间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正是张爱军。
他目光扫过徐天亮和古之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老徐!古老弟!久等了吧?”
声音洪亮,带着点北方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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