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被神父激烈的反应弄得有些发懵,但“一百万”这个数字像闪电一样劈开了他的思维。他急切地说:“在郊外废弃的乌拉尔机械厂仓库区!23号仓!只有这三本!神父,它们值多少钱?一百万?您刚才说凑齐四本能卖一百万?”
“钱?!”阿列克谢猛地拔高了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愤怒的惊骇,“这是封印之书!是锁!是囚笼的钥匙!不是让你发财的玩意儿!” 他指着桌上那个倒置的五芒星,“这套书有四卷,记载着禁锢那些不应存在于世之物的古老方法!缺了第四卷,封印就不完整!那地方在哪里?带我去!立刻!马上!必须在……在它察觉到之前找到第四卷!”
他的目光扫过柜台上的黑金烛台,眼神微微一变。他一把抓起烛台,又从卢卡什慌忙递过来的抽屉里翻出一根粗大的、颜色深黄、浸满了油脂的蜡烛,用力插在烛台尖锐的底座上。“带上这个!快走!”
斯维尔德洛夫斯克郊外的天空阴沉得如同铅块,低垂的云层压得人喘不过气。23号仓黑洞洞的大门敞开着,像一张等待吞噬的巨口。阿列克谢神父站在门口,手里紧握着那个插着粗大油脂蜡烛的黑金烛台。他没有立刻点燃,而是先仔细观察着仓库内部的环境,目光扫过堆积如山的破烂,最后停留在谢尔盖发现桌子的那个角落。
“你确定所有地方都翻过了?”阿列克谢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显得格外清晰。
“能翻的都翻了!全是垃圾!”谢尔盖烦躁地踢开脚边一个锈蚀的铁桶,发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噪音。
阿列克谢没有理会他的烦躁,他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墙壁、地面和堆积物的缝隙间仔细搜索。仓库深处,靠近那张桌子原来位置的后方,一面墙壁似乎有些异样。那里的灰尘堆积得异常均匀,与其他地方被翻动过的狼藉截然不同。墙根下散落着一些腐朽的木屑,像是从某个缝隙里掉出来的。他举步走了过去,蹲下身,手指拂过墙面的灰尘,露出了底下暗红色的砖块。砖缝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宽一些,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感。他用力推了推旁边一个歪倒的、满是破洞的铁皮文件柜。
“谢尔盖!过来!搭把手,推开这个!”
两人合力,沉重的铁皮柜摩擦着水泥地面,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被挪开了半米。柜子后面,赫然出现了一扇门!那不是仓库常见的巨大铁门,而是一扇低矮、狭窄的门扉,几乎嵌在墙壁里,门板是深色的、厚重的木头,上面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门扇上没有任何把手,只在中心位置,刻着一个与桌面上那个倒置五芒星一模一样的符号,只是更加巨大、更加清晰,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异。
一股难以形容的气息从那扇门后渗透出来。不是仓库里那种腐败的血腥和灰尘味,而是一种更深沉、更阴冷的……腐朽感。像打开了尘封千年的墓穴,带着泥土深处的寒意和某种东西缓慢腐烂的甜腥。谢尔盖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阿列克谢神父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严峻,握着烛台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就是这里……”他喃喃道,声音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紧绷,“门后面……有东西。不干净的东西。”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勇气,然后掏出火柴。“嚓”的一声轻响,橘黄色的火苗点燃了烛台上那根粗大的油脂蜡烛。一股混合着松脂和某种草药气息的、略带辛辣的烟味弥漫开来,烛火稳定地燃烧着,发出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门前的些许黑暗。
“听着,谢尔盖,”阿列克谢的声音低沉而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敲在谢尔盖的心上,“进去之后,跟着我。只看,不要碰!任何东西都不要碰!尤其是墙上、地上的任何符号或刻痕!明白吗?一步也不要乱走!”他死死盯着谢尔盖的眼睛,直到对方僵硬地点了点头。“还有这烛火,”他举起烛台,昏黄的光映着他肃穆的脸,“它是唯一的警示。如果它熄灭了……无论发生什么,无论看到什么,不要犹豫,不要回头,立刻向外跑!用你最快的速度跑!明白了吗?烛火一灭,我们就走!”
谢尔盖看着神父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恐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再次重重地点了点头。
阿列克谢神父一手紧握胸前的十字架,另一只手稳稳地举着烛台,用身体顶向那扇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干涩、悠长的呻吟,仿佛极不情愿地被推开。门后涌出的空气冰冷刺骨,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恶臭——那是陈年墓土、腐肉和一种无法形容的腥膻混合成的死亡气息。烛火被这股气流冲得剧烈摇曳,光影在狭窄的门洞内疯狂跳动,勾勒出后面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的轮廓。
“记住我的话!一步也别错!”阿列克谢再次低吼警告,然后率先踏入了门后的黑暗。谢尔盖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咬紧牙关,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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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阶陡峭而湿滑,覆盖着滑腻的苔藓。烛光被浓稠的黑暗挤压着,只能照亮脚下几级石阶和两侧粗糙冰冷的石壁。石壁上似乎刻着什么东西,在摇曳的光影中一闪而过,扭曲怪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