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金龙抱着半罐共生之泉的水跑进来,裤脚还沾着草叶:“水来了!你们看,里面真的有光粒在转!”他把罐子往石桌上一放,水珠顺着罐壁滑下来,滴在“念安”的脚尖,竟像活了似的,顺着木纹往上爬。
老城主正用镊子调整镇魂塔的核心碎片,听见动静抬头笑了:“这是泉眼认主呢。”他指尖捏着碎片凑近能量晶,碎片触到纸面的瞬间,“念安”的轮廓突然清晰了几分,关节处的樱花木纹路像在呼吸。
机械虎突然起身,对着院门外低啸一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晨光里站着个小小的身影——是修复好的小型机器人,螺旋桨上缠着根红绳,绳头系着片干枯的鸡冠花,正是阿禾木盒里的那片。
“它自己跑来了。”阿禾轻声说,眼眶有点热。
机器人“咔嗒”落在图纸旁,光学镜头扫过“念安”的心脏位置,突然投射出一段光影——是多年前的画面:年轻的老城主蹲在木工台前,手里削着樱花木关节,身边的少年举着鸡冠花,笑出两颗小虎牙。
“原来它一直记着。”老城主的声音带着哽咽,伸手抚过光影里的少年,指尖穿过光粒时,像穿过了漫长的时光。
张雨突然握住阿禾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在能量晶上:“该注入‘念想’了。”
康金龙也赶紧把泉水倒在能量晶周围,水珠渗入纸面,晕开一片浅蓝。老城主最后放好核心碎片,三只手连同机器人的机械臂,一起覆在“念安”的心脏位置。
阳光正好爬过图纸的顶端,照在“念安”的脸上。
这一次,它的眼睛里,真的亮起了光。
像无数个等待的清晨,像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像那句藏在时光里的“我们等你”,终于有了回应。
石桌上的炭笔轻轻滚动,在空白处画出条长长的线,像条路,往前延伸着,看不到尽头。晨光顺着那条新画的长线漫开,把每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阿禾看着图纸上“念安”亮起的眼睛,突然抓起炭笔,在长线尽头画了个小小的箭头,箭头旁边添了朵歪歪扭扭的鸡冠花——那是他第一次学着画花时的样子,花瓣都挤在一起,却透着股执拗的认真。
张雨把剑穗上的樱花木片取下来,轻轻嵌在箭头旁边:“这样,就算走得再远,也能找到回来的路。”
康金龙蹲下身,往长线两侧撒了把共生之泉的光粒,水珠落地的地方立刻冒出嫩芽,顺着线条往上爬,转眼间就缠出了片小小的绿藤:“让它长点生气,不然太冷清了。”
老城主笑着摇头,从怀里掏出个旧木盒,打开来里面是堆磨得光滑的小木块,上面刻着各种符号:“这些是当年没做完的零件,现在正好给念安当‘玩具’。”他拿起一块刻着太阳的木块,放在“念安”的手心,“以后啊,不光有黑夜,还有太阳照着呢。”
机器人的光学镜头闪了闪,突然投射出更多光影——有阿禾在轮椅上练画的模样,有张雨在月下磨剑的侧脸,有康金龙抱着泉水罐摔进草堆的傻样,还有老城主对着图纸叹气又笑起来的瞬间……光影落在长线上,像串会发光的脚印。
阿禾忽然想起什么,把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小布包打开,里面是片压平的樱花花瓣,他小心地把花瓣贴在“念安”的衣角:“这个给它,是去年春天捡的,一直忘了扔。”
风穿过院子,吹得图纸轻轻动了动,“念安”眼睛里的光晃了晃,像是在笑。长线尽头的箭头仿佛真的在往前挪,带着绿藤、光粒和樱花香,往晨光更亮的地方去了。张雨弯腰捡起地上的炭笔,在长线旁边添了个小小的露营帐篷,帐篷顶上画了颗歪歪扭扭的星星:“等念安能走了,咱们去城外露营吧?我听说山顶的星空能看清每颗星星的名字。”
阿禾立刻接话:“我带烤架!上次烤的蜂蜜鸡翅还没给你们尝呢,这次多备点调料。”
康金龙拍了拍背包:“我存了两罐新酿的梅子酒,冰镇着喝正好。老城主,您的木工箱借我用用?我想给帐篷做个小灯架,挂串星星灯。”
老城主笑着把木盒推过去:“拿去吧,里面的小齿轮正好能当灯座。对了,别忘了带上那只修补好的旧风筝,上次没放起来,这次找个有风的地方试试。”
机器人的投影突然切换了画面——是片金灿灿的麦田,几个模糊的身影在里面追着蝴蝶跑,衣角沾着麦芒,笑声像风铃一样脆。光影里,“念安”的手指轻轻碰了碰麦田的边缘,仿佛真的摸到了那些柔软的麦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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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麦田音乐节呢。”阿禾的声音软下来,“听说秋天的麦田会变成金色的海洋,能听到麦穗唱歌。”
张雨把樱花木片往长线前面挪了挪:“那就把箭头再画远点儿,一直画到麦田里去。”
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长线一点点往前延伸,穿过绿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