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好像比昨晚更温柔些。晨光刚漫过机关城的齿轮窗,老城主就站在院中的铜铃下,手里攥着张泛黄的图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小型机器人“咔嗒”落地,螺旋桨还带着晨间的露水,光学镜头扫过正屋的窗纸——张雨的剑穗垂在窗外,康金龙的图纸边角露在门槛外,阿禾的轮椅停在廊下,轮子上的樱花绳缠着片新落的花瓣。
“都醒啦?”老城主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急切,铜铃被他碰得轻响,“有大事商量!”
张雨第一个推开门,守诺剑的剑鞘沾着晨露,他揉了揉眼睛,看见老城主手里的图纸上画着个小人形机械,关节处嵌着樱花木,胸口有块心形的能量晶:“这是……”
“机器童。”老城主把图纸铺开在石桌上,指腹点着小人的关节,“古籍上说,用镇魂塔的核心碎片、共生之泉的水、还有……带着念想的血肉,能造出有自主意识的机器童,能陪人说话,能记住约定,就像……就像不会离开的家人。”
康金龙的眼镜片突然蒙上水汽,他指着图纸上的能量晶:“这心形晶……需要注入情感波动才能启动吧?我在老工匠的笔记里见过,说要‘用最真的念想焐热’。”
阿禾的轮椅轻轻撞了撞石桌,他盯着图纸上小人的笑脸,突然想起爹娘留下的木盒——那里面的荷包针脚歪歪扭扭,却藏着比任何精密齿轮都重的心意。“是不是……要像种鸡冠花那样,用心待它才行?”
老城主的金属手指抚过图纸边缘的磨损处,那里有行模糊的小字:“赠吾儿,愿此童替我陪你长大。”他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发颤:“是你爷爷的笔记。当年他造这机器童,是想留给……没能长大的小儿子。”
空气突然静了。机械虎用头蹭了蹭阿禾的膝盖,喉咙里的呼噜声低得像叹息。张雨看见图纸背面贴着片干枯的鸡冠花,花瓣边缘的齿痕和阿禾木盒里的一模一样——原来有些念想,早就在时光里埋下了伏笔。
“镇魂塔的核心碎片,我知道在哪。”阿禾突然开口,指尖点着轮椅扶手,“爹的木牌上刻着密道,说塔底的暗格里藏着‘能暖热时光的东西’。”
康金龙猛地拍向石桌,图纸上的机器童仿佛被震得眨了眨眼:“共生之泉的水我来取!昨晚新接了半罐,还浮着星尘糖的光粒呢!”
张雨摸了摸腰间的剑穗,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樱花木所制:“需要人手拓印能量晶的纹路吗?守诺剑的剑鞘里有块母模,是当年铸剑时特意留的。”
老城主看着石桌上交叠的手——张雨的指节带着剑茧,康金龙的掌心沾着机油,阿禾的指尖缠着新换的绷带,三只手都落在机器童的心脏位置,正好盖住那块心形能量晶。晨光穿过齿轮窗,在图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无数个跳动的星子。
“得给它起个名字。”阿禾突然笑了,眼角还挂着泪,“要像鸡冠花那样,叫起来就觉得暖的名字。”
“叫‘念安’吧。”张雨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像刻在齿轮上,“念想的念,平安的安。”
康金龙立刻掏出炭笔,在图纸空白处写下这两个字,笔画间带着他惯有的急切,却在“念”字的点上顿了顿,添了个小小的樱花印记。老城主看着那两个字,突然想起多年前,他爹也是这样,在图纸上写下“盼安”二字,笔尖的墨晕开时,像滴落在时光里的泪。
小型机器人突然“嗡”地飞起,螺旋桨卷起图纸的边角,露出背面压着的照片——黑白影像里,年轻的老城主抱着个木刻小人,身边站着个眉眼像极了阿禾的少年,手里举着朵艳红的鸡冠花。
“原来……”阿禾的声音软得像棉花,“早就有人替我们想过了。”
机械虎突然朝着镇魂塔的方向低吼,琥珀色镜头里映着初升的太阳,塔尖的光束正顺着齿轮窗淌进来,落在图纸上的机器童身上,像给它镀了层金边。老城主把掌心按在能量晶的位置,那里的温度竟慢慢升高,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图纸下苏醒。
“开工吧。”张雨捡起地上的炭笔,塞进阿禾手里,“让念安知道,有这么多人盼着它来。”
阿禾的指尖握着炭笔,在机器童的笑脸旁画了朵小小的鸡冠花。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混着康金龙翻找工具的叮当声,老城主调试能量仪的嗡鸣声,还有机械虎偶尔的轻啸,在晨光里织成张网,网住了所有未说出口的牵挂,所有藏在时光里的等待。
远处的共生之塔亮得正好,镇魂塔的轮廓在晨光里温柔起伏。石桌上的图纸突然轻轻颤动,心形能量晶的位置透出微光,像颗刚被焐热的心脏,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悄悄跳了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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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安,快来呀。晨光漫过石桌的纹路,将“念安”两个字染成暖金色。阿禾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在鸡冠花旁边添了个小小的轮椅印记,笔尖的墨痕晕开时,像滴落在纸上的笑纹。
“它会喜欢的吧?”他抬头看向张雨,眼里的光比共生之泉的星尘还亮。
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