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双方在对峙中不断靠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对方的矛尖,即将展开厮杀的瞬间,苍老的乌萨塔姆缓缓站起身,拐杖“笃”地戳在冻土上,声音虽轻却带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他漫步走上前,坐到空地中央的一个木墩上,望着部落外桀骜不驯的乜赛乌道:“塞尔瓦其他部落的头领都来了?”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喧嚣的现场瞬间安静了几分,仿佛时间都在他的话语中停滞。
盛气凌人的乜赛乌有些语塞,随即嘴角勾起抹嘲弄:“他们来不来无所谓,这里又不止一双眼睛,何况你们还有沼泽人援兵!”他的目光扫过图塔?乔玛一行人,带着轻蔑,仿佛在看一群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我帮你把他们召来,让众人做出选择!”乌萨塔姆拄着木棍,声音嘶哑如磨损的石磨,又缓缓抬起手。树屋上的几个狼人高举牛角号,顿时嘹亮的牛角号响彻天空,如龙吟般穿透云层,惊得鹰隼盘旋而上,翅膀划开铅灰色的云层,留下一道道清晰的痕迹。
久久的等待之后,四周森林逐渐涌现出成群结队的狼人,灰的、黑的、白的皮毛在雪地里织成流动的毯,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几名年老的狼人长老带领族人踩着吊桥走进凛松部落,他们的皮毛已泛着霜白,如同岁月染上的痕迹,手杖顶端镶嵌着古老的宝石,在光线下闪着温润的光,沉淀着智慧与沧桑。
乌萨塔姆起身向这几位其他部落的长老微微点头示意,银白的胡须在风中轻颤。他让族人摆好几把用雪松根雕刻的简易木椅,椅面的年轮清晰可见,仿佛记载着部落的兴衰荣辱,让长老们入座。
聚集在部落一角的乜赛乌看到狼人长老们齐聚,眼中闪丝兴奋的光芒,如同猎人看到了猎物。他起身来到近前,皮靴踩过石灰线留下清晰的脚印,道:“可以了吗?”
乌萨塔姆回头看看准备好的竞技场——那是片被削尖的松木围起的空地,木尖上还挂着风干的兽骨,在风中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残酷——无奈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
狼人乜赛乌迈步走上前,看着周围竖满尖刀、中间撒上石灰的竞技圈,石灰粉在寒风中微微扬起,如细小的粉尘。他向自己的族人摆摆手,四名强壮的狼人随即上前,肌肉贲张如磐石,獠牙在唇间闪着寒光,迈步跨入这个由尖刀围圈的空地。毕拉特尔也随即摆手,让自己的四名族人走入竞技圈。八名狼人将上衣脱掉,露出强壮毛茸的上身,胸肌与腹肌的轮廓在雪光下如雕塑般分明,充满了原始的力量。他们低吼着走向对方,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围观的狼人们开始挥舞拳头呐喊助威,“乜赛乌!”“毕拉特尔!”的呼声响彻部落,震得树梢的积雪簌簌落下,如天女散花。竞技圈中的几人开始了拳拳到肉的搏斗撕打,拳头砸在皮肉上的“砰砰”声、牙齿撕咬的“咯吱”声不绝于耳,充满了野性的力量。他们逐渐又角力互摔在地上翻滚缠绞,留下杂乱的痕迹,石灰粉与汗水、血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色彩。到最后,双方的人不是被扭断了脖子,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就是被竞技圈周围的尖刀刺穿身体,木尖染成暗红,如同一朵朵盛开的死亡之花。最后仅剩两人还在喘气对峙,浑身是血,眼神却依旧凶狠如狼,死死盯着对方,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拧断彼此的脖子,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残酷的气息。
乌萨塔姆缓缓站起身,枯瘦的手指抚过手杖顶端的星空雕刻,镶嵌的黑曜石在雪光下泛着幽光。他的目光在乜赛乌与毕拉特尔之间流转,寒风掀起檐帽下的皮布条,露出半张布满皱纹的脸,沟壑里积着细碎的雪粒,仿佛藏着岁月的秘密。
毕拉特尔率先抬起手,掌心交错的伤痕在雪光下格外清晰,那是无数次狩猎与战斗的印记;对面的乜赛乌轻蔑地笑笑,也缓缓抬手,手腕上的铜环“叮”地撞在一起,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挑衅。
乌萨塔姆扭脸看看身边几位塞尔瓦长老——他们的皮毛上落满了细碎的雪粒,如同缀着霜花,苍老的眼睛里映着竞技圈的血腥——随即点点头,声音嘶哑如裂木:“第一次,平手。”
看着被抬出圈外的几具狼人尸体,鲜血在雪地上拖出蜿蜒的红痕,像一条条凝固的蛇。杜布拉克?卡姆凑到图塔?乔玛耳边,语气里藏不住的窃喜:“他们果然嗜血,连竞技都要尖刀围圈,这下有好戏看了。”话音未落,几名手持猎刀的狼人已大步走入竞技圈,刀刃在光线下闪着冷芒,映出他们凶狠的嘴脸;凛松部落也走出相同数量的族人,赤裸的上身肌肉贲张,毛发上凝结着白汽。乔玛族人们纷纷侧脸,不忍直视这场毫无意义的厮杀——他们的褚衣在风中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