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白不凡回头。
“她说……”林立展开纸条，声音压得很低，“她爸在政工科开会时听到消息，辅警转正名额今年只批了一个。但教育局那边有个‘青少年社会实践先进个人’的推荐指标，能直接加五分综合考评。”
白不凡眯起眼：“所以？”
“所以我们不能只等老坚头开口。”林立将纸条揉成一团，轻轻一弹，它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十米外的垃圾桶，“我们要让他主动想推我们。”
白不凡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险了？”
“不是阴险。”林立耸肩，“是进化。这世界又不是靠乖巧就能活下去的。你以为我每天早起帮王泽奶奶拎菜篮子是为了积德？我是为了让她逢人就说‘那个林立啊，心肠好得很’！”
白不凡点头：“懂了。舆论造势，群众基础。”
“对。”林立抬头看向星空，“明天开始，咱们得搞点动静大的。”
两人继续前行，脚步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远处传来烟花炸裂的闷响，像是谁家提前点燃了新年的期待。
第二天清晨六点十七分，林立准时出现在溪灵社区服务中心门口。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志愿者马甲，手里提着保温桶和一叠打印好的《防诈宣传手册》。天还没亮透，寒气凝在睫毛上结成细霜。他搓了搓手，在登记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顺便多填了两个不存在的同伴：**白不凡**、**梅轮香**。
“哟，小林又来啦？”值班的大妈笑着递来一杯热水，“今天这么早？”
“趁年前多做点好事。”林立咧嘴一笑，“攒够五十小时志愿服务时长，能评‘社区优秀青年’呢。”
“有志气！”大妈竖起大拇指。
七点整，白不凡和梅轮香如约而至。三人分工明确：林立负责在菜市场入口发放传单并讲解案例；白不凡带着扩音器巡逻街区，用标准普通话播报反诈提示；梅轮香则蹲守社区微信群，实时发布“某小区居民被骗八万元”的紧急通报，并附上林立前一天熬夜整理的数据图表。
中午十二点，新闻来了。
【本地资讯】昨日，溪灵街道成功拦截一起冒充公检法诈骗案，涉事老人因及时收听志愿者广播而避免损失十二万元。据悉，该志愿团队由三名高中生组成，目前已累计服务超八十小时……
文章配图中，林立正蹲在地上为一位老太太演示如何识别钓鱼短信，神情专注得如同在解高考压轴题。
当晚八点，林立手机震动。
【丁思涵】：你们上新闻了？
【林立】：啊？真的假的？我看看！
【丁思涵】：别装了，我都截图了。你还挺能耐嘛，穿个马甲比明星还耀眼。
【林立】：嘿嘿，主要是想让年后返校的时候有点谈资。
【丁思涵】：……你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林立】：当然有。
【林立】：我的目的是??让你觉得我这个人，至少不那么讨厌。
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林立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后轻轻按下锁屏键。
第三天，他们升级了行动。
白不凡联系了学校团委，申请以“寒假社会调研”名义组建临时小组，主题定为《新时代青少年参与基层治理的路径探索》。项目书写得冠冕堂皇，引用了足足七篇学术论文，甚至还附上了指导老师的推荐信（当然是伪造的签名）。
林立则发动人脉，在朋友圈发起“寻找走失宠物狗”公益活动。他在各个业主群发布寻狗启事，承诺每找到一只流浪犬就捐出二十元用于社区动物救助基金。短短两天，共找回十三只狗，其中还包括老坚头家那只总在深夜嚎叫的柯基。
第四天傍晚，白母接到一个电话。
“嫂子，是我，老坚头。”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听说你们家孩子这几天在搞志愿服务？”
“是啊。”白母笑呵呵地说，“孩子们想为社会做点贡献。”
“不止是贡献。”老坚头顿了顿，“他们是真用心。昨天我那柯基跑丢了，是林立带着人在工地废墟里找了三个小时才找回来的。狗腿都蹭破了，他还脱外套裹着抱回来……”
白母听着听着，眼眶有些发热。
“我想……”老坚头缓缓道，“这个辅警推荐名额，能不能考虑一下他们？尤其是白不凡，沉稳、有组织能力，将来一定是块好料子。”
“哎呀，您看着办就行！”白母连忙说，“只要孩子肯上进，我们全家都支持！”
挂了电话，她转身进了厨房，对着正在切菜的丈夫低声说了句什么。白父点点头，顺手把原本准备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