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灯的光芒在她眼底跳动,像极了小雅罐子里那些挣扎的萤火。凌霄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关于时光,关于粘连,关于那些看似脆弱却韧性十足的存在。他握紧苏芮的手,在一片漆黑里,听见了无数生命破土而出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维修人员检查线路时,发现是昨夜的雷击损坏了变压器。但奇怪的是,所有培养箱都在断电后自动切换到备用电源,唯有第 17 号样本所在的仪器,显示屏上多出一行奇怪的字符 —— 像极了某种未知的生命密码,在晨光里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苏芮把这行字符输入基因库比对时,凌霄正在给小雅换药。小女孩的手指已经能轻微活动,她攥着凌霄的衣角,小声说:“医生叔叔,我的萤火虫飞走了。”
“它们变成了星星。” 凌霄指着窗外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在散开,露出湛蓝的底色。苏芮突然从实验室冲出来,手里的报告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那个序列,和桃胶多糖的活性中心完全匹配!”
培养箱的嗡鸣重新变得温柔,像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凌霄看着显微镜下重新舒展的神经细胞,突然明白父亲说的黏合剂是什么 —— 不是那些琥珀色的胶质,而是在黑暗中彼此支撑的微光,是跨越千里的牵挂,是两千多个夜晚从未熄灭的信念。
距离临床试验第一阶段结束,还有 15 天。花园里的向日葵重新抬起头,有只蝴蝶停在小雅轮椅的扶手上,翅膀反射的光斑落在实验室的玻璃窗上,像谁悄悄画了个温暖的句号。
凌霄推开实验室的门时,晨露正顺着向日葵的花盘滚落。小雅坐在轮椅上数着花瓣,轮椅扶手上的蝴蝶早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小片带磷粉的翅痕。小女孩忽然举起缠着绷带的左手,指尖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像是在捕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