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亲自去一趟。”
赵空接过那方仿佛重若千钧的布帛,毫不犹豫,转身冲向马厩,牵出最快的坐骑,扬鞭绝尘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飞扬的尘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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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医馆内,药香弥漫,却驱不散那沉甸甸的忧虑。
楚天行躺卧在榻,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深邃与平静。前任药神谷谷主林子微正在为他行针,银针细如牛毛,精准地刺入穴位,引导着楚天行体内那微弱却坚韧无比的生机流转,修复着与张角一战留下的可怕创伤。李怡萱在一旁默默递着药具,林紫夜则忙着煎制新配的汤药。
“啧啧,老家伙,你这身筋骨,真是比千年老藤还韧。”林子微一边行针,一边啧啧称奇,“道基透支,经脉寸裂,换个人早就死十回了,你居然还能吊着口气,甚至隐隐有自行愈合之势……剑圣之名,果非虚传。”
楚天行澹澹一笑,声音还有些虚弱:“微末伎俩,不及林兄生死人肉白骨之神术。”
“少来这套。”林子微哼了一声,“老子救得了你的伤,可救不了你的命。你再这么折腾一次,大罗金仙也难救。”
就在这时,医馆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赵空焦急的呼喊:“楚前辈!林谷主!大事不好!”
赵旋风般冲进内室,也顾不得礼节,将邺城异变、诸高人受阻、张角欲毁城以及五鹿下战书之事,急促却清晰地禀明,最后将那块染着朱砂符印的布帛呈上。
室内瞬间陷入死寂。
林子微首先炸了毛,一把夺过战书看了一眼,怒道:“放屁!这他妈是战书?这是催命符!张角那厮明显是临死前不甘心,要拉你垫背!楚天行,我告诉你,你哪儿也不准去!你这身子,现在别说跟张角打,来个壮点的汉子都能把你推倒!去了就是送死!”
李怡萱也急得眼圈发红:“楚伯伯,您不能去!张角他已经疯了!”
林紫夜虽未说话,但眼中也满是担忧和不赞同。
楚天行默默接过战书,看着那行霸道决绝的字和那火焰符印,手指轻轻拂过,眼神复杂难明。他沉默了许久,方才缓缓道:“他这是在给我选择,也是给这天下一个选择。”
“狗屁选择!”林子微骂道,“他就是个疯子!你跟疯子讲什么道理?”
正争执间,医馆外又传来数道脚步声。伤势未愈、相互搀扶着的孙宇(倚天)和孙原(渊渟)到了,得到消息的郭嘉(墨魂)、管宁(安排好撤离后赶来)、陆允(冷冥)也先后赶到。流华六剑,竟在这小小的医馆内再次齐聚,虽然个个带伤,面色凝重。
孙宇率先开口,声音因内伤而有些沙哑,却依旧坚定:“楚前辈,万万不可应战!张角此举,绝非公平论武,其心叵测!您若有何不测,天下正道顿失栋梁,何人再能制衡那张角?”他身为武将,考虑更为直接现实。
孙原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接着道:“宇弟所言极是。前辈重伤未愈,此乃人所共知。张角择此时约战,已失武者之风。邺城之事,或许尚有转圜余地,可从长计议,未必需要前辈以性命相搏。”他心思缜密,试图寻找其他可能性。
郭嘉摇着从不离手的羽扇,眼神锐利,分析道:“张角力量虽强,然其心已乱,其行已悖。其约战前辈,无非两种可能:一者,自知命不久矣,欲寻最强对手完成最后升华,死得轰轰烈烈;二者,或有更深图谋,或许是想借与前辈决战之机,达成某种仪式,或汲取某种力量……无论哪种,前辈前往,皆凶险异常,正中其下怀。嘉以为,不妨暂避其锋,待其力衰自溃。”他擅长谋略,直指对方可能的目的。
管宁深吸一口气,作为儒者,他言辞更为恳切:“楚先生,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张角已近癫狂,与之逞匹夫之勇,非智者所为。天下苍生,更需要先生活着。望先生三思!”他引经据典,试图以理服人。
陆允话最少,只是抱剑而立,冷冷吐出两个字:“不值。”言简意赅,表明态度。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皆是恳切劝阻。医馆内充满了焦虑和担忧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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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行静静地听着,目光从一张张年轻而焦急的脸上掠过,这些皆是当世俊杰,是大汉未来的希望。他们的话都有道理,都是从他的安危、从大局出发。
良久,他苍白的脸上缓缓露出一丝复杂而澹泊的笑容,那笑容里有着看透世情的沧桑